4.31、酬义：他是零
从此章始，详析幸存者们与秀哀、波本、苏格兰之间的渊源。诚然，按着“黑衣组织无路人”这一原则，他们皆是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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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打扮成这个模样过来，就是想让路人以为自己是暂时不想被狗仔关注、不得志的小明星，为了时尚资源跑到已经基本不管事的“夜猫”创始人这里烧冷灶。
进了办公室，她习惯性地想将这间办公室做全面安全检查，又问过桑原女士的身体状况，还检查过药物等，才说：“有人委托我当面向您说明情况。这边方便吗？”
桑原女士说：“上个月店里发生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我们几乎把店里洗过一遍，包括这里。你若有想去的地方，也可以的。”
玫瑰说：“那就这里吧。”
桑原女士问：“喝点什么？”
玫瑰说：“不用了。我和朋友一起吃过午饭才过来。”
桑原女士问：“清水萍？”
玫瑰有些吃惊，笑问：“啊，您知道了？”
能和白萍能成为彼此信任的朋友，现在回想，玫瑰犹觉得不可思议。
那时告别桑原女士，玫瑰没有马上离开关西，而是跟踪耙耳虎。但一直没有收获，又发现酒井女士也在关注此人，她才真正前往东都。
情小组的基地还在原址，歌海娜伤了筋、断了骨，大门不得迈、二门不得出，脾气火爆得仿佛真正的更年期妇女，时不时将手下人将小媳妇那样教训。手下人苦不堪言，私下的抱怨让玫瑰听了去。
玫瑰心想，不如前往京都加入歌海娜想对付的那个场子，迂回地回到情小组的视线。
到达京都，诸事顺利，凭着过硬的业务水平，她甚至把白萍的熊父亲也迷得七晕八素，因此被白萍堵进深夜的偏僻小巷。她俩一个会骗，一个能打，交手多次，竟有了惺惺相惜之情。
在场子易主那一夜，白萍想追上逃走的熊父亲，被玫瑰一把揪了回来。她们正式把话说开。玫瑰这才知道，眼前的清丽女孩一见自己就打是因为当初逼宫成功的小三就是自己扮演的那一型。玫瑰对此非常不服，建议白萍要出气就去揍好色的亲爹。白萍表示，就是因为还打不过，也不敢假意留在熊父亲的身边等待机会，惟怕被贪财的熊父亲当作可卖的丫环婢女。
本该在那场子被打扫时顺势出现的玫瑰由于白萍而错过机会，只得先回东都。无处可去、口袋空空的白萍竟然跟定她、吃定她，还说要学她当个坏女人。
玫瑰的冒险行为被白萍发现。白萍不但不怕，反而想加入情小组，当个真正的、魅力十足的坏女人。她们便回到京都。白萍借口寻父引起注意，又说要为母报仇，誓与熊父亲不共戴天，再展示身手，顺利加入情小组。
“阿萍暗示过。美子让我向你转达，非常谢谢你为她所做的事情。如果方便，她想当面谢谢你。”桑原女士说。
玫瑰说：“我欠酒井小姐良多。做这件事情是顺便的。亦不足以回报她的恩情。”
况且，她能做的，仅此而已。
桑原女士说：“早上我对美子说，去年秋天和你视频时，你一直在织一件男式毛衣。对你的新恋情，美子表示理解。”
“啊？”玫瑰说，“那是我按老师的身材织的……不用澄清，这样也好。”
桑原女士赶紧问：“智仁有消息了？”
玫瑰遗憾地说：“我只是对外冠上了老师的姓氏。还买了几套男装，轮流挂到阳台上，防贼用的。”
桑原女士说：“你不容易。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开始一段真正的恋情。若是身边出现合适的人，互相产生了信任和好感，你一定要给你自己机会。”
玫瑰说：“如果有这样的人出现，我会先问问他，愿不愿意与我一起寻找老师。”
“既然你坚持。”桑原女士说，“我可以知道你昨天在什么情况之下发送的那些邮件吗？”
玫瑰说：“那时拿着资料回到家，正在做文件，才发现有人跟踪过来，还试图闯入。”
“你说得轻松！如果他们真的闯入你的家，还对你不利……我猜你会先毁掉发送文件的电子设备。”见她不说话，桑原女士无奈地叹气。“你专程飞回来，想对我说什么呢？害怕我听到消息之后会犯病晕倒，所以当面问我的身体状况、检查我的药物？”
玫瑰说：“是的。”
雇主还特意考察过她的急救术。
桑原女士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然而，当玫瑰讲过原委，她的心口一紧一紧地绞痛着。她完全没料到会接收到这样的消息，将一大把药全含上，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玫瑰说：“抱歉！但我的看法和他们一样，这个事情迟早得讲。”
桑原女士苦笑。“火烧大门了。是应该砸我的窗户叫醒我的。有机会的话，帮我跟他们说声‘谢谢’吧！”
年轻时因工作繁忙，大女儿与她不亲近，嫁人之后联系更少，但外孙从小就粘她。听说外孙因为桃色事件被停职时已经是新年之后，她立即联络了大女儿。她的大女儿淡定地说，不做检察官更好，等那事淡了，从政、经商，都更有前途。她赶紧联系了外孙，外孙说，在放空自我、品味人生。
“玫瑰，确实是黑衣组织造成的吗？这次救下了，然后呢？救他的人呢？”桑原女士问。
“据我的雇主说，北川先生的桃色事件是春山亲自执行的。应该另有其人，趁机下令追捕北川先生以试探卧底。卧底一暴露，即是死。对北川先生的追杀就停了。”玫瑰说。
歌海娜亲自执行那件事，是否有桑原静江正好是酒井美子的朋友的原因呢？
“我可以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是谁吗？”桑原女士问。
玫瑰沉思片刻，说：“没人知道，也没人能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因为，他是‘零’的一员。”
“零”，本来就不存在，哪会拥有姓名？
“你的雇主不应该告诉你这一点的。”桑原女士说，“他们知道的甚多，如果不是黑衣组织的人，难道是‘零’的人？对‘零’的作风，我有过了解。你的雇主也没有必要告诉我因我外孙而暴露的孩子是‘零’。”
玫瑰低头，说：“我瞒不过您。但我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他在黑衣组织里已经取得代号‘苏格兰威士忌’。我对这个国家无甚归属感，但对他，我认同的。”
“啊！”桑原女士低声惊呼，“如果他们不知道我已发觉黑衣组织的存在，就没必要把直人的事情告诉我！”
昨夜被那两位“雇主”堵在家中，玫瑰心知，若是无法同时毁去电脑和手机里的数据，他们的追查就可以继续。权衡之后，玫瑰便放弃抵抗，同意为他们所驱使。今天飞来大阪告知情况，便是他们要求的第一件事。
据说，结果苏格兰性命的人正是黑麦威士忌。
玫瑰说：“因为我被认出来了。他们也知道老师。他们对我说，我只能说追杀您外孙的是某神秘组织。我猜测，他们想让您劝一劝北川先生。”
桑原女士提着的心才放下：“噢……这样还好……苏格兰……玫瑰，请你再跟我讲一讲他吧！”
去年十月，白萍还不是白萍，奉命接近观察还不是波本的安室。安室行踪不定，但那阵子经常光顾某居酒屋。年轻漂亮的女人要单独进居酒屋，被搭讪是正常的，总被搭讪就影响工作了。想当坏女人的白萍脑洞大开，在好些婚介平台登记征婚，伪装成疯狂的相亲女，专找她的熊父那款的相亲对象，得以频繁出入那里，顺便还从相亲对象口袋里骗些资费。
终于翻车那天，安室已成波本，也在场。白萍的胳膊被相亲男划伤。波本仗义出手。白萍楚楚可怜地道谢。然而波本看她的目光温暖、纯洁，如同少年。见相亲男欲纠缠安室，又听见服务生报警，白萍内疚有之，惧怕有之，茫然有之，捂着伤手一逃了之。
白萍找到玫瑰诉说彷徨。玫瑰帮她处理了伤口，还将碘酒、棉签、纱布等装了一小袋让她带走。苏格兰一直关注着波本，想挖出白萍的关系人，那袋子上的信息、袋内的药品等落在他的眼里就全成了可以深挖的线索。
面对苏格兰这样的高手，被截住的玫瑰心知绝对打不过也很难骗过，便说了大量的实话和一点点假话：
多年前的纸飞机杀人案；被春山带到东都，又被派到曾经的代课老师身边做眼线；获得老师的信任，并且爱上老师；在夏威夷出事，被转卖多次，抓住机会，用桑原静江的名字引起酒井美子的注意；想回到组织，因为组织里的工作薪酬比外面高出许多，也希望能在组织里与老师重逢；想过重新加入情小组，但回想起从前的遭遇又犹豫了……
玫瑰说的情况大多数是可以验证的，苏格兰便放过了她。之后他找过玫瑰几回，有时询问野村智仁的相关，有时打听歌海娜的相关。
如今已知苏格兰是与雪莉交情尚可的公安卧底，玫瑰暂时推测：官方可以将野村智仁和雪莉的课题方向合二为一地看，可以推算出黑衣组织的药品计划，也可以从“情”小组的职能略窥出黑衣组织的情报渗透能力。
要拉拢渗透，往往以金钱、权势、美人相邀。
歌海娜所辖的“情”小组，拥有大量外围成员，全是一些皮相年轻美好的工具人。武器为姿色和身体；
稍为资深一些的成员，可以扮演动情，熟练地以情动人心。如果演技不够用了，或者对手难缠，就会先让自己动情。待任务结束，迅速移情。若移情失败，自求多福。若任务失败，自求来生多福。武器为感情和演技；
歌海娜曾经在对一众成员例行训话时得意洋洋地说起：
最高等级的诱色，至今寥寥可数。
诱色，如超级偶像自带魅力光环让人移不开眼睛，如天神下凡凛然不可侵犯让人自惭形秽，如天生尤物颠倒众生让人如痴如醉。
无关年纪，无谓性别，他/她仿佛对你有心，仿佛对你无意，若即若离，隐隐约约，无处不在，勾魂摄魄，随时会撤。遇上这样的人，要么穷极心力地将人拐走，要么学姜子牙给妲己罩上黑袋子手起刀落早下手早超脱……
一个人的身上有着闪光点，便是遭罪的理由吗？
如歌海娜这样的名酒，既自私又阴狠还毒辣，做人做事毫无底线，对这个世界只有破坏。为了心中的目标，暂时与这样的人虚与委蛇，但玫瑰绝不愿意成为这样的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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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的见义勇为在第二部分的《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的后半篇，并非无脑行为。
先是女装大佬后变性的歌海娜和他为老乌鸦建立的情小组在第一部分的《和光同尘》出场，《和光同尘》共三章。
家世不差的北川被歌海娜挑中作饵钓威士忌三人组，在第二部分的《追捕》，《追捕》共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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