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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酬义:与虎谋皮

  此章:赌徒、底限、国本、野心、诱惑、保护伞;雪莉被绑架的部分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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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有一天,黑衣组织被颠覆,这个国家的掌权者将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玫瑰对此没半分信心。

  首先,黑衣组织极强极横、极阴极险,极有可能像那死而不僵的百足虫。

  其次,掌权者的底限,会否存在?会否有野心家接收黑衣组织的家底并且收容那些该死的罪人?

  玫瑰对此完全乐观不起。

  这个国家是少数人的国家,是世袭的权位。纵观史上有名的大赌徒们,他们押上桌的筹码才不是他们自己的身家,而是他们挪用的国本。

  赌赢了,大多数人落不着好。

  赌输了,则全盘皆输。

  何谓全盘皆输?

  黑子输、白子输、棋盘坠地摔得粉身碎骨,满目苍痍无可收拾。

  何况黑衣组织的大计划虽然乍看离谱,却有科学依据,一旦达成,社会秩序必大乱甚至崩盘。这样的社会形态正是野心家的乐园。

  众所周知,一个人若得以坐上高位,野心往往才是最大的动力。

  综上,只怕本来就酷爱赌博的某些疯子说不定还亲自下场为黑衣组织撑开大伞。因为在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抵住那样的诱惑。

  生死两条路摆在眼前依然向死、侥幸而生的雪莉,或许可以。

  得知白萍心生退意,玫瑰向她借得脸孔和身份的使用权,回到情小组。不久之后,玫瑰获得“白萍”这一花名。真正的白萍到了大阪之后,天高海阔鸟飞鱼跃。而跟随大岛樱子进入富山制药的玫瑰,面具快成本体。这次还加入樱的行动,后期几乎主导了行动。

  药厂原料数目不足的确是富山社长纵容富山光雅和大岛樱子的结果。她俩都是小仓的制“药”核心团队成员——所学专业算是对口的,只是手艺着实不太精细。

  那次富山光雅铁了心地要找雪莉麻烦,连夜把樱挖出来,命令樱必须做到、越快越好。

  玫瑰听了樱的抱怨,趁机向樱贴心地建议,将雪莉“请”到小仓的工厂指导几天工作,等大家有过合作,再见面就算伙伴,起码不用剑拔弩张。樱赶紧联系上小仓,两人一拍即合。小仓三言两语哄好女友。一众人连夜制定行动计划。

  关于富山光雅和大岛樱子的中饱私囊的证据,玫瑰已收集妥当,在行动前半小时以白萍的名义发送给歌海娜。

  在那封邮件里,玫瑰还说明,药厂千金要对雪莉不利。

  而发送邮件的时间点,往往是夜生活之王歌海娜的午间补眠时间;大岛樱子与富山社长的亲密之证,玫瑰也贴心收藏了。同时她也是愿意与人分享爱情故事的。有次聊天气氛正好,她便将这故事分享出去;富山社长与女秘书的亲密照片,也是玫瑰抓拍而来的,大方地分享给大岛樱子,并建议她在合适的时间转发给富山光雅。

  玫瑰原本的设想是,雪莉顶多给小仓做一两天药,不会有危险。

  分析雪莉在黑衣组织的人际关系,唯有黑麦威士忌,既有能力,也会一门心思地寻找雪莉。

  针对雪莉的行动,只要避开黑麦威士忌,就可以算成功了一半。

  灯下最黑,以有心算无心,发动袭击,从制药厂内部带走雪莉的计划看似荒唐却凑奇效。

  借大岛的人际关系,借小仓的名义,玫瑰本来设想给雪莉制造一场危机,然后在关键节点摊牌,将雪莉带回黑衣组织。

  界时,歌海娜会为白萍证明清白,即使终于发现白萍其实是玫瑰。毕竟两位属下联合起来到太岁头上动土,歌海娜在老乌鸦面前交代不过去的——大约会说成“忠诚的玫瑰/白萍发现樱的计划,一时无法阻止,遂假意加入,暗中保护雪莉”之类的。

  玫瑰合理猜测,即使歌海娜及时点开了那封邮件,也不会当回事的。

  玫瑰知道的,正对满仓商社布局的歌海娜与满仓商社准儿媳富山光雅的交情不浅。知道富山千金有多么做作、张狂和草包的歌海娜大概会这么说:她要对雪莉不利,哈,她有那个本事吗?别操那个闲心,看热闹就好……

  就是说,当歌海娜发现富山千金的作死行径,不暗中拱火才叫怪事。

  玫瑰对药厂不太感兴趣,但对雪莉极感兴趣,所以才费尽心机,欲刷雪莉的好感度。不过玫瑰也想好了,如果刷好感度失败,自己就放出假消息:五年前,雪莉在夏威夷的咖啡馆趁乱捡走野村智仁的重要研究资料。

  当时玫瑰清楚地看见,宫野志保对野村智仁说“快走”,捡走的是草稿纸。

  爱、恨、恩、怨,皆可,反正她就是要跟雪莉搭上关系。

  玫瑰比大多数的黑衣组织成员更明白,除却黑衣组织首脑,手握黑衣组织核心项目的雪莉就是黑衣组织最重要的成员。所有的情报,所有的行动,如一条条的黑色暗流最终汇往那万丈深渊,深渊的中心摆放着雪莉。

  越靠近中心,越容易获取利益。

  计划得再好,难免会有意外的。不过,只要保住雪莉的性命和头脑,即使在带回去时磕碰了些,在黑衣组织看来也是无伤大雅的。

  只是自己大意了,反被大岛摆了一道。

  仔细回想复盘,玫瑰发现自己疏忽了不少细节。

  在上次的绑架事件里,玫瑰从不认为富山光雅就是甲方。虽然大岛一直试图让她认为富山光雅就是甲方。

  富山光雅的手头没道理这么宽裕。

  小仓能在老仓刻意促成的“九龙夺嫡”之中冒尖,显然不是单纯热烈的恋爱脑。

  甲方明显知晓雪莉对黑衣组织的意义,想来不会小觑黑衣组织的实力、秉性,不至于幼稚到想拿雪莉向黑衣组织换赎金吧?

  甲方如何拿回在雪莉身上投入的资本?甲方想让雪莉帮他们做药吗?

  昂贵的,是人才;天价的,是天降奇才。为了获利,资本一向胆大包天。甲方若是为此铤而走险,也说得过去。

  富山光雅虽然已经被其父赶出厂区,可是毕竟还曾经是制药厂的地头蛇。若她在不经意间听到个“雪莉”这个称呼,概率是有的。樱却是真正的黑衣组织成员,此时的行动似乎有悖于黑衣组织的根本利益?

  不管怎么看,樱有问题,无论樱是从何处得知了“雪莉”。

  当初樱甫一出情小组新手训练营,积极地拓展人脉。玫瑰顺应情势地接近了樱。为了让樱放心拿捏自己,玫瑰在公事上特意犯些小错,好让樱拿住当把柄来支使自己。玫瑰还时不时地问樱借点小钱,坚决不还,被催得紧了之后就提出“以工代偿”。

  被使唤了几回之后,玫瑰就成了樱的自己人。尽管玫瑰冷不丁地拿难听的话刺一下樱,樱也只当玫瑰是在发泄被使唤之后的无能狂怒。

  富山光雅在绑架事件的前一夜才决意对雪莉下手。而樱对雪莉的关注,显然不只两三个月。富山千金是医药大学肄学。虽然樱看起来更像擅长交际的美丽花瓶,但不可否认,其医药知识储备还是足够的。

  富山光雅和樱,或许早已交情不浅,但两者的交情值得樱甘冒奇险?或者说,富山光雅可以庇护叛出黑衣组织的樱?

  无论如何求索,以上两个问句,皆是逻辑病句。

  还是说,大岛樱子其实始终对黑衣组织忠诚的?黑衣组织虽重视雪莉,倒也没有非其不可;反观雪莉,如今只能依赖黑衣组织获得价值。

  更不对。除非雪莉犯了大错,并且有人已经可以取代其职能。

  樱对雪莉格外关心,除了同学杉山彻也、情人富山正男的因素,还有别的吗?樱为何要对富山光雅俯首听命,仅仅是想刷好感当人家的后妈,所以甘冒奇险对付雪莉为未来的爱女出气吗?

  小仓为何对樱言听计从,又为何认定雪莉奇货可居?

  歌海娜有无扮演角色?

  问号越来越多。

  如今,不管怎么看,大岛樱子才是上一回合的赢家。

  如果那时雪莉听天由命地不加抵抗,如果玫瑰也被药倒无法抵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他们既要利用雪莉的头脑,就不会要雪莉的命。但他们可以从身体上囚禁雪莉,再试图从精神上奴驭雪莉。在他们看来,雪莉没有性命之虞,一定可以回到黑衣组织。雪莉回去的时候,身体和精神会是什么样的状态,与大岛樱子是可以无关的。

  前提便是除掉玫瑰。

  至于小仓健和富山光雅,本来就与大岛樱子是利益同盟,在事情没有半点败露迹象之前,这同盟稳固如新修的城池,他们会愿意顺手帮大岛嫁祸并杀死玫瑰的。此时,大岛樱子大可以华丽转身,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雪莉的面前,收获玫瑰本想收获的一切。

  没有在第一时间对玫瑰痛下杀手,难道就是大岛的败笔?

  本来就是与虎谋皮,凶极险极,玫瑰早就豁出了这条命。大岛技高一筹,自己贪心不足、能力有限,为此吃亏就没什么好怨怪的,保住这条命就可以重新谋划。

  正要悄悄地逃走,看见雪莉的反抗,玫瑰叹息着:虽然已经求援……此时还袖手旁观,老师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责怪我过于冷酷无情吧?

  于是,玫瑰带上雪莉,硬是一齐逃到大门口。不料大门口有伏兵。接下来,玫瑰开始庆幸了,幸好自己带了雪莉一起逃出来,否则一打照面就得被正好赶过来的黑麦威士忌给收拾了。

  ——黑麦威士忌和雪莉,有点意思。

  最后一次见面之时,苏格兰似是有感而发。

  玫瑰问:黑麦威士忌和雪莉,什么意思?

  苏格兰说:有待求证。证实之后,一定找你分享。

  玫瑰问: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苏格兰说:你分享给我的情报,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我理应投桃报李的。

  玫瑰说:好奇心过重,其实不好的。

  苏格兰说:我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一直有比小命更加重要的事物。何况,好奇心与性命本来不矛盾的。我可以假装不知道,但我必须知道。假装不知道,是我的选择;必须知道,是我的权利和义务。不把事情给搞清楚,怎么知道哪些是雷区呢?这也是对自己的小命负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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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屋玫瑰的生平在第三部分的《纸飞机杀人事件 》,由于她美艳过人、无足够的自保能力,在正当防卫时,被歌海娜看中,强行拐入情小组。她有理由憎恨黑衣组织,又无法相信社会。她与她的老师一起在夏威夷被绑架。后来她逃了回来,利用一切,想回到黑衣组织,但良心未泯,对雪莉有所照顾,遂被Rye放过。三人开启谈判,玫瑰同意为RS驱使,此次来大阪当RS和幸存者的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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