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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赤井大仙

  总是这样,告诉自己要保持距离,又忍不住地接近。

  “她们也回来了。”假装不曾察觉她在走神,赤井秀一以手在她的眼前一晃,又伸向她的左肩。

  “近墨者黑!”宫野志保突然说,“你快变成真正的黑色的人了。”

  赤井秀一的手停顿在空气里。

  “我最喜欢红色的,想来是因为我缺少什么,就热爱什么。”宫野志保扭过脸看自己的左肩,自行拈去落在那里的一根茶色头发。

  赤井秀一收回手,淡淡地说:“只是颜色差异,无需这么严肃。黑色没什么不好,起码包容。”

  宫野志保却说:“你清楚地知道,那里的黑色不是指自然界的颜色,从来不具包容性。而你……连我都看得出来呢。”

  两人之间的空气一时之间竟如凝固。

  好一会,赤井秀一轻眨眼睛,瞅着她笑,问:“你看出了什么,除了我披了一身黑色?”

  宫野志保猛然转身,负着手,往位置上去了。

  或许只在她的面前,他才显得极其随意?他是当她是聪明人,所以干脆不糊不弄,甚至以本色展示?还是当她是自己人,料她会一如既往地替他遮掩?

  无声地一叹,她低头敛眉,唇边浮现一丝苦笑,低声自语:“感觉自己真要成八十四岁的老太太了……”

  ——尽少冒险,凡事小心,活久一些,在的时候对我们好。这样的要求,会否太高?

  她寻思一番,只说:“一切小心,仅此而已。”

  一切小心!

  他恍了神。

  距今两年了,她送他加入黑衣组织之时就是这么说的。

  此时的这一句,她是在对谁诉说?

  小心,别被染成真正的黑色;

  小心,别被识破黑色伪装;

  小心,别在黑渊难以自拔……

  浪漫豪情一往,赤井秀一倒想看看,是自己被染黑,还是将周遭染红。

  ——我就是红色的。

  他笑了。

  她最爱红色的。

  ——就自欺,并且欺她,怎么了?!

  哄好了自己,他又开始琢磨着怎么去哄她。

  桑原女士让酒井女士搀着过来的时候,口中轻轻地哼着一首旋律——《风姿花传》:若能将此花,由我心传至君心。

  不会唱歌不代表不会欣赏,是不是?

  “好听。”赤井秀一凭着本心给了这极简鉴赏评论。

  桑原女士与酒井女士坐在了一边。

  宫野志保瞄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大半位置。

  “因为之前与小志保聊‘莲与君子’,一时有感,所以哼了几句。谷村的歌,曲调百听不厌,词意耐人寻味,音色也极为悦耳。小伙子,你平时听歌吗?也许你早就听过,但我还是隆重推荐这位传世古董级别的歌手哟!”桑原女士说。

  赤井秀一说:“平时极少听歌,但他的歌,我一听就喜欢。”

  桑原女士说:“再推荐谷村的《昴》,不可不听。”她略有遗憾:“他最近不在大阪呢。”

  酒井女士说:“又被那边邀请压轴了吧?”

  桑原女士说:“是啊。诶,小伙子,其实你的音色和他有点像呐。”

  “噗!”宫野志保先笑为敬。

  赤井秀一既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在自己的身旁简单快乐着的她。

  宫野志保指着他笑,向她们解释:“他是音痴。”

  ——这话说的,好像你真的听过似的。

  赤井秀一愉悦地想:哪天得了机会非在你的耳边Rap一回再三回。

  作者:张学友对着王祖贤的那种唱、跳、Rap,懂?

  桑原女士恍然。“这样啊……音痴就音痴呗!会倾听,也会表达,很可以了。”

  宫野志保也说:“是啊,其实觉得挺有趣的——本来以为无所不能的人,竟然有一两样事能让他束手无策。”

  赤井秀一先对桑原女士说:“谢谢!”他转头对宫野志保说:“谢谢啊!”

  “不用谢。其实真挺好,若约你唱歌,可以预见,乐趣多多。”宫野志保说,“有前提的,欲一展歌喉之时,请预警哦。”

  “……”赤井秀一说,“了解。”

  桑原女士与酒井女士交换了眼神,很快各自寻了借口,一起离开。

  他们仍坐同一张吊椅,中间如隔银河。

  赤井秀一说:“如果你还不想回去,我就去找书看。”

  宫野志保站起来伸个懒腰,说:“我去拿笔记本电脑。”可她马上坐了回去。“算了,今天不想上班了。”

  赤井秀一谆谆叮咛:“我回酒店一趟,很快能回来。如果有急事要出店,一定先给我电话。”

  感觉自己又被当成了小孩子,宫野志保快受不了。“我说,我们就住在对面。以你的腿长,来回最多十分钟。”

  赤井秀一说:“我信任你的‘雷达’。你说附近有同事,必然有同事。偏偏你的好奇心比你想象中的强得多。”

  宫野志保说:“我没有。你也别太相信我的直觉。”

  赤井秀一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直觉可以相信。”

  宫野志保说:“我们都能科学一点么?”

  赤井秀一说:“我们也不玄学啊!”

  “你不玄?”宫野志保笑了,说,“难道你那笔记本扉页上的‘五行相生相克图’是外星人胁持你画的吗?好可怕!”

  “……”赤井秀一说,“是我画的。倒不曾偶遇外星人。”

  宫野志保:【我就静静地看着你】.GIF

  “五行相生相克,是……生命化学。”赤井秀一淡定自若地掰,“我在向你看齐。”

  宫野志保不由失笑,尔后冲他晃一晃手:“大仙,您好!”

  ?!正式喜提新称号,耶!

  让我们恭喜赤井先生!

  喜从何来?

  现在没有让宫野志保把关于他的备注改成“赤井大仙”,就是赤井秀一的无上至喜。

  要知道,买来新笔记本的那天,他在扉页写名字,习惯性地写下“赤”字的一横和一短竖,猛然意识到不对,紧急停住了笔。思前想后,他先将短竖改成长竖,再加一长横,便成了“土”字。

  如果有人存心细究,就可以发现那一竖的笔锋不甚流畅,中间有较为明显的滞顿。他又想,若改成含“土曜日”的日历,那字迹布局、位置似乎都不太合适。终于,他打开手机搜索“五行相生相克”,照本宣科地写上与“土”相爱相杀的四位小伙伴,添上了十个箭头,组成了“五行相生相克图”。

  “我走了。”他笑着说。

  “大仙再见!”她挥一挥手。

  赤井秀一现在好想给她算上一卦,看看面相和手相之类的就很合适,然后告诉她,她最适合与姓氏之中带“土”的人玩在一起。如摸骨这种时机还没到、如今做了就等于竭泽而渔的傻事,他现在才不要干。

  脑海里想着那些不着边际的事,仍能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高深莫测地对她一颔首,赤井秀一飘飘然走人。

  桑原女士端坐收银台,左手拿着的计算器都快贴上脸,右手的指间夹着一支黑色外壳的圆珠笔,听到他的脚步声,便抬起头,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要出去呀?一会回来吃晚饭吗?”

  赤井秀一走了过去,问:“是的。您代班吗?”

  桑原女士说:“对呀!收银的小姑娘有点急事,刚才请假啦!”

  赤井秀一说:“我去对面拿点东西。我们就住在那里。”

  这时,从卡座的尽处变出好几个人。桑原女士循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看,说:“这些都是年轻人吧,应该是我们的员工。那里有个门,打开就见另一边的楼梯间。”

  “啊,我看过那个小门,还以为那里是储物间之类的。”赤井秀一说。

  “其实是最初设置的安全通道,后来店扩大了,感觉不够用了,消防专家建议拓宽。我们就从后厨旁边另外开了一条,想着这边就当员工通道用吧。不过他们基本上更爱走大门。今天都这么乖巧,可能是因为我在这里。”桑原女士笑说。

  “原来是这样。除了上下班、交班,这不上锁吧?”赤井秀一问。

  “按照店里的规定,在打烊之后才会从里面上锁。”桑原女士回答。

  赤井秀一有种奇怪的感觉,桑原女士似乎在向自己透露什么。他出了餐厅,往左走了一段路,从人行横道过马路,又往右走了一段路,才进了酒店。他所在的楼层走廊上有两位工作人员正在检查消防设施。他经过的时候,便特意称赞了他们的工作态度。

  赤井秀一刷开自己的房间,例行检查有无异常。然后将窗帘掀了一条缝隙,他看着对面的餐厅。

  对面的马路边驶来一辆面包车,车窗没关,副驾驶座上有人。很快,车停了,车门被打开,一个年轻女孩跳下车,很快跑远。这女孩正是收银员小辣椒,从驾驶座探出头观望的正是酒井女士。

  赤井秀一思考片刻,出了房间,在楼梯上又见那两位工作人员。他们说,要检查二楼的设施。他见这楼梯间干净整洁,便说,很多地方喜欢往安全通道堆放物品,这边做得真好。较为年长的员工脸色微凝,说,当危险来临时,每一条顺畅的通道都是生命线。他猜这家酒店受过这方面的教训。

  赤井秀一从酒店右侧的安全通道出来,到斜对面的便利店买了包烟,再绕往人行横道。

  那辆面包车还在原地,酒井女士坐在车内,边抽烟边打电话,见了他,冲他点头致意。

  赤井秀一站在距车三米处等着。

  不一会,酒井女士挂了电话,斜叼着烟,觑着眼看他。

  赤井秀一走了过去,说:“打扰了,请问您那里有没有既能内服又能外敷的药酒。”

  酒井女士说:“酒厂没有,但武道馆有。三无产品,就看阁下敢不敢尝试。”

  赤井秀一说:“明天回东都了,下次一定。”

  酒井女士说:“行!到时练练!”

  赤井秀一说:“我先回那里了。”

  酒井女士笑着点头。正好烟要燃尽,她便拔下来,手指一捻,烟头已灭,车子也轰然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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