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泠

1.24、明明不足以信任

  原本就安插在那里的黑衣组织内线已经大体掌握了文件存放的位置。只是单凭个人是无法搞定保全系统并且带着文件并且全身而退;

  也提供了可以接触到机密文件的可以让黑衣组织利用的几个人的详尽资料。只要控制住其中一个,再高端的保全设施也会成为摆设。只要事后收尾干净就好。至于控制人的方法,无外乎绑票、要挟等等。

  “太麻烦,又千篇一律。”苏格兰将这些资料甩开,笑着对安室透说,“还是亲身犯险当回怪盗吧!毕竟想给那位B0SS看看我与众不同的一面呢!”

  若总是与其他的黑衣组织成员完全没有差别,那还怎么一步步地脱颖而出?

  赤井秀一得知大概的计划之后,有些意外:苏格兰放弃了明显的“捷径”,这可就耐人寻味了。

  苏格兰笑问:“诸星,你觉得怎么样?”

  赤井秀一回答:“我认为这好极了,和我以前的几个任务相比较。这样一来,发挥的舞台宽敞了许多,而且还快捷。”

  看似既宽敞又快捷的,往往意味着需要极多的、更多方面的付出。

  苏格兰说:“其实,我可以不征询你的意见,你觉得呢?”

  赤井秀一似乎有笑。“对。”

  像雾一样地接近,铺天盖地又悄无声息。

  外表温和无害的安室透很容易地潜入汽车公司当了上班族,很快找出在暗中窥视的其他势力。

  面相冷峻凶恶的赤井秀一则加入了汽车公司警卫人员的行列,顺利地拿到了警卫的排班表,摸清楚了交接秩序,以及绘制了详尽的地形图等。空闲的时候则在外面兜兜圈子,设计最适合的行车路线,以及备用路线。

  没多久,赤井秀一发现了,有其他势力在干着同样的事。

  如果可以由着别人去春耕夏耘,自己则负责秋收冬藏,想必没有人会不乐意的。

  苏格兰因此小小地改动了计划,决定在关键的时候伸出黑手摘桃子。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苏格兰和安室透已经先行潜入有利地点。

  凡是靠近这里的人,赤井秀一一律击倒,再以胶带绑住其手脚并封住了口,扔到附近的僻静却安全的角落里。

  那伙人终于打开了保险箱,将到手的文件检验一番,确定无误之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正准备溜之大吉时,却发现退路已被一众黑衣人堵死,大惊。

  拔枪相向,拼命逃跑?同归于尽?或者拿着打火机装作要烧掉那些资料?

  根本来不及做出决断。

  一句对白也无,直接了当。昏暗之中,枪口钻出火光。子弹从不同的方向飞来,几乎是同时,各自准确地击中那伙人的手腕。枪声听起来就像喜庆的爆竹声,装文件的箱子应声落地。

  安室透走过去,捡起了箱子,打开查验了一番,才冲苏格兰做了个手势。

  苏格兰随即用乌压压的枪口下指示,让他们最好听话些。“到后面去,那里有个好地方。”

  安室透一枪击中某个意欲反抗的人的大腿。

  枪比人更具说服力,在很多时候。

  这算不上有发生过枪战,更没有殊死的缠斗。有组织、有计划的“黄雀在后”,从开始到结束的绝对压制,缜密的过程一点也不华丽,完全构不成所谓的视觉冲击。

  “放火。”苏格兰说。

  一行黑衣人鱼贯而出,分别跳上接应他们的车,迅速地离开那里。像阴影融进夜色,瞬间消失无踪。

  漆黑的夜空之下,下一刻,火光映天红透。

  火是侵略,侵略亦如火。火焰在扭曲,在吞噬,仿佛是魔鬼在狞笑。

  赤井秀一回头看了一眼。或许,火也是一种无奈的掩饰。从此这里只是被肆虐过的焦土,不再是黑衣组织的目标。

  被扔在角落处的人在不久之后醒来,后颈在隐隐作痛,睁开了眼睛,惊恐地发现不远处的大火在肆虐。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却是徒劳。

  迎面踉跄地奔来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金发女郎,脸上蹭了灰黑。她看起来是从着火的地方跑出来的,被烟灰呛得咳嗽连连,不时地拍抚着胸口。看见了地上的人,金发女郎捂住了嘴,似乎是害怕得连尖叫都不敢。

  放生也好,回收也好,再等一会,等他走远。

  金发女郎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脚步,故意以腔调古怪的日语询问地上的人:“你们是谁?”

  附近出了什么事件,前方有设路障。车辆已排成长队。交通警察正在盘查过往车辆。苏格兰的“黑珍珠”来不及改道,只好先停下。

  赤井秀一随即停车,幸好处在队伍之末。在平时他就会因为某些因素对警察同行们是能避则避。何况是现在,他的车上满载了违禁品和危险人物。

  后方却来了辆工程车,与安全岛之间形成了缝隙狭窄得恰到好处。

  赤井秀一率先倒车。车子强横地从那条缝隙挤进。车身一颠再颠,与工程车刮擦着发出的声响让人牙根发酸。不一会,“嘭”一声,车身落回平地。他将方向盘一打到底,让车以极度刁钻的左转弯钻出车流。他猛踩下油门,车就窜上了旁边的窄路,继续向前奔驰。

  从后视镜里看到,苏格兰的车子也驶上了窄路。离得近了,可以看见半边车身被刮得一塌糊涂。

  不用看也知道,赤井秀一所开的车也一样成了大花脸。

  完成了黑衣组织交予的任务,心境有些复杂,不可对人言,大家都一样。

  “你好像非常地忌讳警察,为什么?”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安室透微笑着问他。

  赤井秀一冷冷地一笑,反问:“怎么,难道你一点也不忌讳警察?”

  两个人的心情都美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都要装作完成了工作现在心情愉快得不行。两个人都想用拳头热烈地问候对方的太阳穴。两个人都只能想想而已。

  次日清晨,天色微微亮。

  警视厅搜查一课纵火犯搜查一组的弓长警部被曾经的属下毛利小五郎戏称为“火灾老爹”。但他极度厌恶着火灾,也就不喜欢这个外号。

  “莫名其妙的大火。”站在焦黑的废墟前,弓长警部唏嘘不已。“幸好扑救得还算及时,里面没怎么被殃及。”

  “天哪,这是?怎么会这样?”身后有人低声地惊呼。

  弓长警部回头,见是一位上班族模样的英俊青年,有着淡金色的头发以及小麦色的皮肤。

  不远处,赤井秀一特意开着车路过。

  果然也回头看亲手制造的现场了,这份好心态,这样的好演技,不愧是自己的对手。

  赤井秀一郑重地为安室透点赞。

  他有收到朱蒂的邮件,上面说,在昨晚他离开之后,还有一伙来历不明的人也在悄悄地回收那些被牵连的人。可以确定的是,黑衣组织里有人和自己一样在放生。

  他相当地笃定,那人会是苏格兰与安室两者之一。亦或是,两者皆是。

  有趣!虽说如此,赤井秀一可没有乐观地认为他们是友非敌。

  他们皆是对手!

  寻找对手极其考验眼光。

  赤井秀一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

  对某些天生热爱对决的男性而言,够份量的对手和够缠绵的女性朋友一样重要,是半分也不肯将就的。

  真正的对手已然出现,接二连三。

  真正值得交付一切的女性朋友?

  在这黑衣组织里,你几乎是孤身作战,随时要小心背后来人。你若信任他人,就是对你自身的不负责任。你的存在,是为了有朝一日的图穷匕现。

  明明不足以信任,她却愿意信任。

  她的信任让赤井秀一受宠若惊。

  他拿出手机,拨了她的电话。在等待电话被接通的那几秒钟里,他竟然有在紧张。

  “一大早地扰人清梦,你必须给我一个妥善的理由!”愠怒的话音里夹杂了些许懒洋洋的鼻音,似乎还打了个哈欠。

  赤井秀一半眯起眼睛,看了看天空,笑说:“拉开窗帘,外面阳光很好。”

  真是的!“我要睡觉!”宫野志保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但愿美好的阳光可以将你晾晒得白一些!”正想要摁断通话,方觉不对劲,她从床上爬起,趿上拖鞋走到了窗前,将窗帘掀开。“你现在哪里?”

  公寓对面的马路边,临时停了辆银灰色的轿车。

  她慢慢地伸了个懒腰,慢慢地刷牙洗脸,慢慢地换好衣服,慢慢地晃荡着出门。

  那辆车还在原地。她近了看,车与往日有了些色差。坐在驾驶座上打瞌睡的正是那个戴黑色针织帽的长发男人。她慢慢悠悠地走了过去,抬起手轻轻地拍打了两下车窗。

  车窗玻璃慢慢地降下了。

  他说:“报告,任务完成,毫发无伤。”

  她点头:“收到。”

  两人相视一笑。

  宫野志保坐上了副驾驶座。“你的伙伴上过新漆了?我看着好像有些色差。”

  “嗯……刮蹭了些……面积有点大。就顺便给它做个全身美容。”赤井秀一从车后座拎过一个袋子,递向她,“还是温热的。你还没吃早餐吧?”

  “谢了!”她笑着说,“不过,刚才你不是说毫发无伤么?我还以为你和你的伙伴是一体的。”

  他也笑了,拿早餐的手仍举着,另一只手也求饶似地举起。

  宫野志保接过了袋子,打开一看,见里面的东西不少、品种也齐,就“啧”了声,不客气地专挑自己喜欢的来。她还不忘揶揄他:“你这伙伴刚做了整容手术,你怎么好意思把它当餐桌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况是这么荣幸的事?

  “慢慢吃。一会送你去上班。”赤井秀一看着她吃东西,微笑着,握紧了手指,以免手一痒就去掐了她那微微鼓起的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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