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S】Comet
RS/秀志,原作向,半糖主义,字数8000+,Happy ending,灵感来自谢可寅的《Com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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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晴夜,夜似深渊,感觉睡下没多久,门铃声声促,雪莉无奈地爬起。天已大亮,可视门铃里,但见警卫一队,皆着便衣。原来她的助理今早算出答案是今日份密码的题,打开保险柜,却不见药品资料。
雪莉问:“哪瓶名酒要过来?”
在众警卫看来,除了雪莉,其他名酒皆是虎狼之辈,尤其是最鼻孔朝天、最嗜杀、目前就在东都的琴酒。
雪莉犹豫许久。“我去请莱伊。”
在场之人无一不稍稍放心。
莱伊虽行事狠厉——约半月前,他与某名媛的绯闻见报,雪莉气势汹汹地杀过去,将报纸摔向他的脸,还扬起了巴掌。
专车已就位,雪莉一脚油门,车驰如离弦之箭。
晨曦漫漫,曼妙如纱。
酒吧街,“彗”。
雪莉拍打着门,“帮帮帮帮”。不一会,从头顶传来开窗声,又垂下一条长长细细的赤色的线,赫然系着一把银色的钥匙。她伸手去捉。线往上溜,好像当她是鱼。她愠恼地抬头、叉腰,凶巴巴地瞪他。
莱伊趴在窗口,长发如乱草,上身赤裸,打着哈欠,又对她一笑。“志保,好久不见……诶!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嘛!帮我带早餐?”
既来之,还有求于他。
他的早餐一半进了她的胃。
“果然没吃早餐。”他朝她探着食指。“沙拉酱。”
他的碧眸仿佛溺死人不偿命的野潭,波澜未现,妖气袅腾。她一惊,却没推,也没退。得此春信,他给足她反悔的时间,双手缓缓地搭向她的双肩。她因他掌心的热度而瑟索着,猛地闭紧眼睛,十指绞紧衣襟。他见之欢喜,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慢条斯理地吮去她的唇边的酱汁,温柔缱绻地卷走她的唇齿间的香甜,从容不迫地品尝她的眼睫上的泪花……
稍久,莱伊拥她入怀。“志保,接下来,即使你的委托再棘手。”
雪莉按捺着,低头垂目,默然不语。
他趁人之危。
他既风流又花心。
他还是她姐姐的男友。
她姐姐在电话里提及他,仍然甜蜜、憧憬。
“莱伊,我……算你的女友了吗?”雪莉怯生生地问。
“当然。”莱伊轻抚她的茶色短发。“女友,不如叫我‘赤井’?”
“红色”是她最爱的颜色;
“Akai”,也就是“红色的”,正是他的真正的姓氏。
“Akai……”雪莉伏在他的肩窝,看似乖巧,犹觉气苦,就狠狠一口咬下。
虽然痛极了,但莱伊认为,这是自己应该承受的,不由苦笑,拍了拍她的背脊以示安抚。
上次见面,观众不少,她甩过来的巴掌及时地停顿在距离他的脸约三十公分的空气里,他趁机拉她入怀:宫野志保,跟我交往,我就任你处置。
而她会找他,是因为他的邮件:我心悦你,志保,请帮我找《XX报》。
勘过现场,莱伊要笑不笑,捉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一齐塞进衣袋。“据我所知,三年前,东都圈出现怪盗‘燕尾’,什么都敢偷……会否趁你们去查看无菌室时……”
雪莉匿笑,郑重地点头。
彗星,既似燕尾,也似扫帚。
“彗”酒吧,黑衣组织分配给莱伊负责的据点。
“彗”成员一般负责“洒扫”,洒血以抑尘,纵火以清扫。
知悉雪莉的聪慧绝伦,莱伊向来对她极尽可能地展现真实:志保,其实是我取的,我喜欢彗星。
回了“彗”,时值正午,早春犹寒,他一关门,随手揽她。她本能轻躲,反而令他兴致盎然,一把将她按在门后。不止对她的唇感兴趣,他的唇好忙。她的唇不忙,微微地张着,急促而炙热地呼吸着。
“志保……”
“嗯。”
一直忙的他的双手,既热情又放肆,简直要命的毒日。
“志保……我想……”
“嗯?”
衬衣的纽扣迸了,形成如彗星轨迹般的抛物线,瞬间不见,仿佛接近烈阳时被升华的彗核。
“志保……我们早该结而无隙……”
“嗯……”
他吞去她的可能出口的异议,一手撑稳她的背脊,另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她好像被云絮兜着飞。当她降落,云絮化作被沸水浸得湿重的棉被,熨贴在她的身上。
——待寒冰融尽,我或将只剩尘埃?
“等等!莱伊……Akai……请你再等等……”雪莉急切地抵他的胸膛,又慌乱地抓他的手腕。湛蓝如湖水的她的双眼起了飘渺的雾。她的腮那么艳,映衬得她的唇不够粉,却分外地润,仿佛借了眼里的水光。
莱伊替她拢了散乱的衣领,以鼻尖抵上她的鼻尖,低声地笑。“已经等你……算三年?”
她的心中像硌了沙,生生地痛,遂闭上眼睛。
他拨弄着她的眼睫。“我也不好受……会处理好的,你也等等我……我们各50%的义务和权益,作为我的女友,你也要任我处置。”
她被他的无耻惊得瞪大眼睛。“明明是……”
他坏笑。“是什么?”
她生气。“哼!”
“志保,‘结而无隙’,只需坦诚,而非……”他以唇细细密密地描摹她的脸。“我们啊,就今天,总得达成一个吧?”
“坦诚!”识时务的她立即做出选择。
“数据顺吗?”
“顺!”
“影后?”
“她……看上去财务自由、离群索居……不在日本吧……她给我取的外号……‘彗星’?”
“呵……不过,我觉得我也是彗星。”
“外号其实是……扫把星……”
莱伊抱着她翻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哦?烂苹果打扫现场,从来直接上手抠搜?难怪到处留指纹,还被FBI逼迫出一个分身!志保,理她作甚?!”
随手帮他理了理散落的长发,雪莉的眼睛隽妙地一弯,轻快地答应着:“嗯~”
见她欲起身,他勾下她的颈。“志保,我春困。你呢?”
歇过午觉,由于这里有线没针,她换上他的灰色衬衣。甩掉所有人,吹风、看海,他们躲在阳伞底拥吻。当落日如是秾凝的心头血时,她想极了抛出长索以系之。
夜,准时地降临,“彗”,忽起喧嚣。
“不去?”
“不去。”
群架而已。
“你真不去?”
“先相信他们。”
“还是去看看吧?”
“如果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们呢?”
雪莉自行拿过他的帽子戴上,帽沿压低,尽可能地遮去发色。“才不会是我这稀客。”
莱伊从她的身后揽她的腰,以脸贴了贴她的欢跳不已的颈脉,低沉的嗓音从她的耳垂透至她的头骨又钻入她的脑海。“志保,休想分清主客、你我。”
在他的环抱里转身,双臂勾上他的颈,她的眼里竟似透着宠溺。“你啊……”
楼下的闯众已被服贴,名媛赫然在列,不甘着、凄厉着:“莱伊!我知道你在!”
莱伊姗姗出现。“不必叫我这个。”
“面对工作,总该不推不拒。”
“你绝非不容推拒的工作。”
“可你就是因此出现了。”
“你与我的工作有关;希望能收漂亮轻巧的尾;我一向拥有把话说清的能力;正好想回家。”
“如你……有家?”
“你也有。各回各家吧。”
话音一落,莱伊转身,走向昏暗处,牵过雪莉的手。
“她是谁?不可见光吗?”名媛追问。
“她就是我的家。”莱伊头也不回。
今夜的打算是宿在雪莉那里。
“她不止是你的工作目标。”
“她的高官生父信任她。”
“她的富商舅舅呢?”
“我已确定,高官和富商都是‘幸存者’的成员。”
“幸存者”,成立二十余年,创建者认为,“虽幸存,犹有被害”。
他郑重地将实情告之:“志保,十五年前的所谓试药名单,我私下调查过,相当一部分是黄昏之馆遇难者的后人,包括‘幸存者’的创建者。如今,他们之中也有后人加入那里,对APTX的憎恨,比烂苹果真实得多,也强烈得多。”
“谢谢……”她心中微恸,挣开他的手。“确实棘手……谢谢……”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嘛!”他站定,回眸微笑。“拼上性命也会保护你的。”
黄昏之馆惨案距今三十七年,由黑衣组织炮制,遇难者众,皆是社会名流。
十五年前,雪莉的父母想做的“银色子弹”出了偏差,让小白鼠死得验不出痕迹。黑衣组织如获至宝,将其命名为“APTX4869”,用以暗杀幸存者。
她的父母之所以加入黑衣组织,是因为当初家中经济拮据、她的母亲怀了她。擅长易容和变声的黑衣组织成员影后贝尔摩德,在任务失败后被判以药决,幸运地获得免疫,不愿被人知悉往事,更不愿再被研究,就惯常以此攻击雪莉。
夜已深,雪莉难以入眠,在单人床上蜷成一团,好像将被窝当成母亲的子宫。
床左陷了,被子掀起了,莱伊占据她的枕头,横着手臂,无言地邀请着。
她虽未接受,因他在身边,奇异地心安着,不一会便坠入梦境。梦境依旧黑,却有巧克力的甜。她的睡姿渐渐舒展,枕着他的手臂,压着他的头发,搂着他的腰……清晨,天光熹微,她方知脚还架上了他的腿,遂醒得不能再醒。她悄悄地撤,成功在即,脚踝竟被“水妖”缠住。她尖叫着,扭动着,捶打着。他得意地大笑,松开她的脚踝,像潜水的顽童钻出被浪,娴熟地圈定她的腰。
“三年以来,最安心的一觉……”他舒心地叹息。
她心疼地伸手,欲抚他的脸。
“也是最煎熬的……”他遗憾地嘟囔。
她羞恼地一拍而下,纤指一戳他的印堂。
他为之欢笑,顺势捉紧她的指尖,啄了啄、吮了吮。
浅玫瑰色的窗帘掀开小半,阳光娴雅,天色仿佛清浅甜润的银耳雪梨汤。
三年前,他们的初见——笑靥如花的她姐姐亲密地挽住他的臂弯,向她介绍他,还时不时地对他说话;他的回应不多,神情冷肃。
一朵清凌凌的泪,仿佛凭空绽放在雪莉的眼睫。
“欸?志保,你怎么哭了?”
“Akai,你会一直在吗?”
“这?”莱伊状极认真地回答,“志保,年纪一大把的我,热爱冒险、不良嗜好也多,大概率比你早死很多年。”
她破涕为笑,又在他的怀里藏好脸,寂静地哭泣。
即使与他只是假交往,如今她姐姐恐怕真的爱上了他。
当莱伊的睡衣不得不洗,雪莉的眼圈和鼻尖都红红的,像极了受尽欺负的小可怜。
他委屈:“明明我……”
她装凶:“哼!”
研究所是更加不用去了。
莱伊几乎一眼看穿资料失窃的真相。
雪莉监守自盗,嫁祸给虚构的盗贼:在首脑面前刷存在是必要的职场手艺;研究资料有电子备份;只要没有实质影响到研究进度,首脑就不会苛责;趁机加强研究所的警卫力量,防止影后暗中生事——每当APTX项目有较大的进展,奉行神秘主义的贝尔摩德就会出现,且不止一次地对雪莉动过杀心。
是以那天夜里,雪莉将无菌室的最角落的窗开了一隙,回到办公室,等警卫过来,一道前往,制造“失窃”的便利。资料在研究所内就被她处理干净。回去后,她特意关机睡觉。
——她以委托调查资料失窃为由见我!她是我真正的同类!
他们不是供人们祈求好运的流星,而是活在暗处的彗星。
“快好了哦!”又黄昏,雪莉给他编着麻花辫。
莱伊不动如佛,耐心地等她过足手瘾,再如疾风捉过她,又如山镇压她,还对她展开如火的侵袭。
邮件提示音响了声。
Boss:后天行动,以琴酒为主。
莱伊将手机一丢,仰面倒床,双手交叠垫在脑后。
“终于……要工作了!”
“后天?”
“嗯……”
思索片刻,雪莉将他的左手拉了出来、摆直,枕了上去,侧身向他,左臂横过他的胸前,轻声地唤:“骑士?”
莱伊不禁莞尔。“是,公主殿下!”
“我有预感,后天有恶龙降临。”
“我会保护你的。”
“我说真的。”
“我也是。”
“为了保证首席优势,琴酒可以向竞品的后脑开枪。”
“竞品?”
“就是你。”
“不至于吧?”
“相信我,组织新秀!琴酒向来阴狠……你继续帮我找资料吧……影后当初犯了小错,老板纵然宠,也没手软……丢资料可不是小错……Akai,除了老板,我就是组织里最重要的人……你发觉研究所里有间谍,间谍代号‘燕尾’,非常危险……Akai,请你寸步不离地保护我……”
这才是雪莉的真正动机?
莱伊的心已经热到发烫。
——她在保护我!
“Akai?”
“嗯!”
“后天?”
“噢!志保,别管后天!”
他像饿虎扑向羊羔,压住她,捧紧她,凶狠、热烈地啃吻她。她几乎不能呼吸,还忘了求饶,感觉这次死定,偏又想着,死则死矣。而鲜活如妖的他竟在不可开交时立地成佛,懊叹着、狼狈着,恋恋不舍地逃进洗手间。她见状大笑,突然悲从中来。
——你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
又一天,旭日东升又日薄西山。
莱伊风尘仆仆地回到她那里,外衣裤一脱,不洗不漱,倒床就睡。他睡得浅,听见她回来,眼皮微抬就算打过招呼。
雪莉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的睡颜,终究无声一叹,刚一坐下,就被他的手臂圈了过去。
“Akai,来得及的,再考虑一下。”
“逃不掉的……总该有个了断。”
行动当天,清晨,莱伊换好一身黑,俯身轻咬她的耳朵。“志保,上班的时候别太忘我,记得想我。”
雪莉犹豫着:“莱伊……”
他再度申明:“叫我‘Akai’。”
她却说:“莱伊,昨天傍晚,我的姐姐拒接我的电话,然后给我发邮件说,在帮教授整理档案。”
“对不起!”他说,“我伤害了你的姐姐。”
她捂住脸。
他想拉下她的手。
她已经放下手。“其实你们没分手吧?否则,你昨晚说的‘了断’?莱伊,你想和谁了断?”
他一怔。
“莱伊,我被‘燕尾’袭击了,需要你的照顾和保护。”她提议。
“你啊!”他由衷地笑,轻刮她的鼻尖。
“莱伊,即使你们没有分手,我也……”她低头。
“志保!”他半跪着,以目光锁她的眼眸。“请你不要委屈你自己;和你的姐姐是分手,而非了断;至于‘了断’?琴酒有什么特征,请告诉我吧!”
她无语片刻,才说:“金黄长发、黑礼帽、黑风衣,身高和你差不多,惯用手和你一样。”
“哇哦~”他笑言,“不愧是竞品!”
她的头更低,欲言又止。
他问:“志保?”
她小声地说:“莱伊,既然你非去不可,遇到危险,就头也不回地走。琴酒不是孤鲨。你只会低估他们的恶毒。”
他在她身边坐下,想抬起她的脸。“我说,委托人,我们的约定呢?”
她拿手挡了挡。“其实影后的胆子很小。”
他握着她的手。“傻志保,等APTX再进一步,纵然影后胆小如鼠,只要把‘幸存者’的目光引向你。为了复仇,总有人不顾一切,更不分青红皂白。”
她坚持:“我会做好保密。”
他又问:“当药效重回十五年前的水平时?”
她的脸色微变。“我会索要权限,并且抓死……继续改进……”
他打断她的话。“首脑的承诺?你的父母应该也这么想过,但你和你姐姐……”
若黑衣组织的首脑不死,大计划就不会停,负责人可以换,APTX项目会延续,仇恨也会继续,一如亘古不变的黑洞。
雪莉骇然。
莱伊看了看手表。
雪莉一把揪过他的衣袖,还是不放心,就扑上去,抱住他,紧紧、紧紧。“Akai……Akai,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千万小心,若有不对劲,立即找我!我一定可以帮到你!除了实验室……不!今天不进实验室,就演算,手机绝不关!”
——他也是幸存者!
这个念头在雪莉的脑海愈演愈烈。
只有因为黑衣组织失去过至亲至爱的真情,才能产生如此强大、隐忍、持续的仇恨。
所以,莱伊来了,设想着,不择手段、利用一切。
——宫野志保,遇见你是最美的意外。
莱伊从来不以“雪莉”称呼宫野志保。他不喜欢当酒,也不把她当酒,若被喊“莱伊”,他的眉心会起川、眼廓会变细、嘴角会下压。
他是谜,令她害怕,又令她神往。
目送他离开,雪莉关上门,虚脱地坐在地上。
她的预感太坏,却一向太灵。
——他本来没有什么不好,即使他是为了摧毁这里才来到这里,即使这里是我的栖身之地。
门被轻敲。“雪莉,我忘了件事。”
雪莉慌乱地起身,拿袖口擦泪。“你是谁?”
门外,名媛轻笑。“竟然被你听出来了。看来你对莱伊,比我熟悉。”
这一切无疑是局。
局中局、局连局。
雪莉的心脏似要脱离胸腔。“虽然与他只是泛泛之交,但你的演技未免太值得颁你烂苹果奖。”
门外又变成她姐姐的哭音。“宫野志保,我为什么摊上你这样的妹妹?我的男友尽心尽力、几乎寸步不离地保护你这扫把星,就被你当作泛泛之交?不!你的心比由冰块和尘埃组成的扫把星还冷、硬、肮脏得太多呢!”
雪莉不欲再听。“我开录音了。”
影后嗤笑。“奉命行事,接你上班。”
雪莉放心了些:看来只是常规试探,他能应付的。
一整天,无事发生。
入夜了,她进了浴室。
花洒开了,放在置物架上的手机响了。
她关掉花洒。
门已破。
她慌乱地低头,双手遮紧身前的痕迹,缓缓地回头,但见漆黑的枪口。
——琴酒!
雪莉再无侥幸。
APTX是黑渊的疯狂、愚妄的野望,不死不休。
——囚在黑渊是难过,接近恒星是难活。别了,Akai,既然你我各有使命。
雪莉被转移了好些地方,纸、笔随身。一天又一天,她终于被允许拥有向阳窗户的独立办公室。回实验室时,她听实验员提起,从原研究所带出来的电脑主机刚一联网就被黑客“燕尾”攻击,“燕尾”的标志是在黑暗中飞行的赤色彗星。
——他还活着,而且在找我!
——他有这份心,就很好!
躲回帘后,雪莉远观夕阳。
生为彗星,当远离恒星、避开行星、沉默而孤独地飞行。
两年后,雪莉成为灰原哀,中止使命,逃离黑渊。因为被雪莉保护的、被莱伊放过的她姐姐想逃离黑渊,被琴酒杀死。
莱伊的确是幸存者,更是FBI卧底。
控制雪莉的姐姐要挟雪莉或直接控制雪莉,才是卧底的合理行为。
为了潜入搜查黑衣组织的犯罪证据,莱伊利用雪莉的姐姐取得接近黑衣组织的未成年科学家雪莉的机会,然后看到了她的生平、人际,她的聪慧、善良,她的挣扎、危机……
他疯狂地爱上了她。
他不止想带她脱离黑渊。
得知自己极可能与黑衣组织的首席杀手合作,莱伊就成全了小报记者的拍摄任务,又在没和她姐姐中止扮演恋人协议的情况下对她提出交往的请求。
她果然生他的气,不再让他光临她的领域。
许多事情要谋划,莱伊需要经常联络自己的真正的工作单位。他还希望工作单位认为她不重要。
莱伊不想太多人知道她是雪莉。
尤其是“幸存者”。
如她所言,她对黑衣组织太重要。他不愿她被“幸存者”迁怒,更不愿她在APTX完全成功之后被黑衣组织祭天。
逮捕恶贯满盈的琴酒,引出黑衣组织的首脑,就可破此局。
莱伊借见报的花边,提前向她表露心迹,希望她劝她姐姐放手,也希望在她的心间灼下印记,等行动成功,就正式追求她。
发觉她制造失窃事件借以见他,虽意外,他欣喜若狂。
他确定,今生今世,绝不要放过她。
然而,重要关头,莱伊暴露。
又三年,黑渊被彻填。
“莱伊……”
“我是赤井秀一。”
“我的姐姐始终爱你。”
“感谢你的姐姐始终不拆穿我的拙劣的表演。还有,你要相信,爱你的人的长队已排在星系之外。”
她转身就逃。
他不紧不慢地跟着。
“姐姐,他当初不是叛逃。”无人处,她轻声地自言自语。
“你的姐姐早就知道。”身后,他突然出声。
她被他惊着,不敢回头。
“你也早就知道。”
“不……”
她觉得,两人的身份越来越格格不入,自己更习惯他的假面。
“我们共同的故人想见你。”他说。
在视频里出现的是名媛。
“宫野小姐,终于得见您。我们想聘请您做药——不求青春常驻,无需返老还童,只要最初设定的‘根治痼疾’——我的父亲愿意一试,生死由命。”
原来,当时名媛携众赶至“彗”,就是为了雪莉。
原来,名媛的生父在三年前被诊断出绝症,遂将自己对标高渐离。名媛的舅舅扮演燕太子丹,名媛想效仿荆轲,讲给黑衣组织的理由是生父在十八年前抛妻弃女。
“当时急着找你,差点忘了通知他们。之前考虑过帮他们往那里安排人手。但发现他们已经知道你的存在。就是想毁灭那里却只敢为难你、如今已经彻底腐烂的影后向他们透露的。十八年前,其生母也是被影后欺骗,泄露‘幸存者’的创建者的身份,被愧疚和愤怒折磨到崩溃,最终死于琴酒之手……还有那时,朗姆伪装成普通人出现在抓捕琴酒的现场,我的同事不知‘真酒’的险恶,我因此暴露。”赤井秀一加以说明,“技能、事件、人物……至少拥有两面。”
——你的未来将由你自主选择,因为你的每一面皆美好至极。
雪莉做回宫野志保。“为了我的父母的名誉,尽量与幸存者和解。”
赤井秀一问:“你我也是幸存者。我已经和自己和解。志保,你是否愿意与我和解,也尝试与你自己和解?”
“我们……”
“不需要和解?”
“我……”
“正视自己的本质了吗?”
她往后退着。这一刻,她就是本质拒绝其他天体的彗星。
他往前一步,又彬彬有礼地往后退了两步。“晚些时候,请你帮我看些资料?”
她极快地应了。
她没料到……
“志保,我正式申请参观你的领域,也打算将我的领域拜托给你!若无不便,我们就盖章、签字!”
用真正的名字,签订真实、有效、平等、互利、长期的人生合约。
很难不动心。
但?
“你怎么……”
“试一试,看谁先凿穿对方。”
她不甚费力地读出他眼里的真挚和执着,心跳得更快,侧过身去。
他微微一笑,递出签字笔。好一会,见她不回应,他收起笔和资料。她以眼角余光见了,心不由沉去。他绕过桌子,从她的身后搭上她的肩。她整个人顿时紧绷如弦。他绕过她,手掌在她的肩上转了半圈,才去拉过椅子,坐到她的身边。
在她面前,他宁可恶劣、一贯真实,如今更不掩饰,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步骤调一调,我不介意。你呢?”
她一甩手,顺利地挣开。他像没事人,再次牵过她的手,轻勾她的掌心。她垂目不语。他轻笑,一点一点地靠近她的已经变得嫣红的脸。她彷徨地将他轻推,可怎么抵得过他的坚定?
“你怎么……总是这样?!”她亦嗔亦怒。
“既然适用。志保,叫我的名字?继续叫我的姓氏?”他再接再厉。
彗星,摘之何妨?
彗心,融尽何妨?
她气极:“赤井秀一!”
他欢笑:“嗳~宫野志保!”
冰释泉流、尘埃聚洲,安心之境,即是家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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