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need for greed or hunger,a brotherhood of man…
“姐姐还是更喜欢这种具有沧桑年代感的老歌呢。”最后一道是汤菜,还在煮。宫野志保抽空从柜子里取出三套餐具,在餐桌上摆好了,突然感叹:“什么时候放个长假,去妈妈的故乡,悠闲地住些日子,该有多好?”
imagine all the people,sharing all the world...
“妈妈最喜欢这首歌。”宫野明美笑说,“我比较能抽得出时间吧?所以只要你有空,最好你们都有空。”
这话里的“你们”显然包括了自己,赤井秀一说:“唔……那个国家……”
you may say i'm a dreamer,but i'm not the only one…
“大君去过那里?”宫野明美好奇地问。
“去过的……好久了。”赤井秀一一言带过。“汤应该好了吧?”
I hope some day you'll join us,and the world will live as one。
“我这就去看看。”宫野志保往厨房走去,揭开锅盖,舀了一小勺汤装进小味碟,送至嘴边吹得凉了些,才小小地品尝了下。咸淡恰恰好,只是火候还是差了点。“汤还没好。你们要是饿了……”
转过身,她差点撞上站在身后的他的胸膛,当即往后小跳一步。
“还有我可以帮忙的吗?”毫无负担地收下她的不满的眼神,赤井秀一坦荡荡地微笑。
“碗都摆好了。厨房本来就不大。而我需要更多的空间。”宫野志保才不给他好脸色,眉毛一竖,纤手叉上细腰。“麻烦你了!”
赤井秀一识趣地走出厨房,向行动不便的宫野明美伸出手。“晚饭快好了,你去洗手吗?”
餐前洗手是个好习惯。吃饭之前特地打开手机浏览新闻的他,原先洗过的手还能作数么?
宫野志保好生嫌弃,却见他微笑着查看新闻里的配图,便好奇地看了过去。
年轻的棋手手捧奖杯,目露峥嵘之气。
“将棋冠军?哇!他好年轻啊!”她凑得更近,“长得端正,气质不凡,给人的感觉……温和、亲切……你是他的粉丝吗?不错,有点品位。他叫什么名字?我也关注一下!”
“……”赤井秀一慢吞吞地说,“羽田秀吉。我……还不算他的粉丝。”
“我看错了吗?我以为你喜欢他。羽田秀吉,好名字,羽田……”说着,宫野志保面露疑色。
“羽田什么?羽田机场?”赤井秀一笑问。
“……”宫野志保说,“机场还需要我思考吗?我好像在哪里看过‘羽田XX’,也是将棋冠军。羽田是不小的姓氏,日本又讲究所谓的家业传承。即使真有一门十八棋士,也不足为奇。吃饭吧!喂,摸过手机的你在吃饭前再去洗一次手!姐姐,你笑什么?”
宫野明美说:“我开心呀!我们就像真正的一家人。”
饭后,宫野志保拎出电脑包。“按照约定,洗碗这种大事就交给你了。”
“好!”赤井秀一收拾着碗筷。“你居家办公呢?这是公司配的笔记本电脑吧?我想查点东西。等你用好之后,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宫野志保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说:“可以。不过我可能会忙到很晚。”
他想用雪莉的权限搜索什么?她知道,自己房间里的个人电脑,他已经用过。
宫野明美在客厅追完剧进房间。房门大开着,但见自己的妹妹在化妆桌上操作笔记本电脑,自己的男友则用台式电脑下围棋。听见房门口的细小声音,两人皆转过脸来看着她。
“要休息了吗?”赤井秀一率先走过来扶人。
“还没,只是过来看一下。”宫野明美说,“大君,您继续下棋吧!”
“……”赤井秀一说,“真的……别用敬语……”
宫野志保“扑哧”一声笑,然后摇头。
既是“君”又是“您”,姐姐啊姐姐……
“志保笑什么?”宫野明美问。
“没什么。”宫野志保笑说,“我这边还得再过一会。这位的棋局快见分晓了。某人必输无疑哦!”
赤井秀一异常自信:“我不一定输。”
宫野志保被他的自信给迷惑了,再次认真地看了看棋局,颇为愉快地说:“没救啦!执黑子的是你,居然还能丢了这么多?!”
“打个赌吗?我不会输。”赤井秀一说。
“赌啊!为什么不赌?我就赌你输!”宫野志保手里不停,笑着应战,“如果你输了,就让我把你的长头发剪掉,怎么样?”
“可以!如果你输了,你就把头发留长,怎么样?”赤井秀一问。
“可以!”宫野志保果断看向自己的姐姐。“姐姐,你当裁判!”
宫野明美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觉得他们都挺认真的,为难地说:“好吧。”
赤井秀一笑着,悠悠地走了回去。“虽然总是要求自己敢为最先、不耻最后的,但偶尔也想痛快地服从局势呢!”
宫野志保斜睨他一眼。
这个人,敢厚着脸皮求放过,也不失为一种勇气嘛?
只见赤井秀一点下“和棋”按纽。
“……”宫野志保说,“人家赢你这么多,马上就要大获全胜。谁要跟你和棋?”
而此时,对方居然就爽快地同意了。
就爽快地同意了?
同意了!
这个念头在宫野志保的脑海里自带回音效果。
“我只是输给了你的奇葩棋友。”她才不承认自己输给了他。
“呀!大君赢了!”宫野明美开心地说,“我也好想看看长头发的志保。”
宫野志保苦着脸,嘟喃着:“留长头发好麻烦的。”
“别担心,我刚才说的是‘如果你输了’。我虽然没输,但我也没赢。留不留长头发,你自己决定。”赤井秀一笑着说,“你们休息吧,我出去了。”
等宫野志保忙完手头的工作,她姐姐已经睡着。她拿起发烫的手提电脑,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客厅的灯已经全关了,只有手机屏幕亮在那里。
赤井秀一坐在那里,听到背后的细微的响动,便转过脸来。“你总算好了。”
宫野志保看见他还在用手机下棋。“该不会还是那个棋风肃杀、大好局势在手偏偏同意和棋的奇葩棋友?”
“是啊!我和他不是第一次下棋。而且,即使我输了,让你剪掉长头发也没什么。”赤井秀一说。
“原来如此。你还是赢了。谢谢放过——我真不想留长头发。我本来以为稳赢的。”宫野志保说着,将电脑递给他,“给你!”
赤井秀一说:“再等等,请你帮个忙!我想查看一份名单。”
“你有查看权限吗?”宫野志保问。
“有。”赤井秀一说,“但我不知道那份试药名单在哪里。你放心,我不会请求你篡改数据的。”
将手提电脑摆在小几上,宫野志保转到沙发前蹲着。“你还真不客气。行了,那张停更十几年……两年……停更两年的名单,我这还真有。正好我也看看……”
她正好看看,大阪和横滨的竞争者的研究进程有没有进展。
名单长长,皆是人命。
“你的前助理不能算吧?”赤井秀一握紧手指。
宫野志保说:“不是我建的名单。他们觉着得算上。而且我也找不到不算的理由。”
“还要什么理由?你的权限就是无可辩驳的理由。”赤井秀一说。
宫野志保飞快地瞥他一眼,说:“你说的对。”
赤井秀一找她说闲话:“志保精于棋道?”
宫野志保笑说:“我谈不上精通下棋,但比你略好一些又一些。以前有接触过。因为身边有长辈是个中高手。”
赤井秀一问:“志保也是欧亚混血啊。在英国那边的长辈吗?”
这话说的,好像他在昭示他自己也是欧亚混血似的。
宫野志保说:“在英国的长辈,以及在日本的长辈,从我出生之后,我和姐姐都没有见过呢。在我的长辈之中,下棋水平最高的应该是我的导师。她一直认为下棋可以令人更加睿智、冷静、从容。”
“是这样啊。”赤井秀一笑说,“我猜,你的老师是亚裔,对不对?”
宫野志保认真地更正:“我的老师自称华裔。”她突然一哂。“老师曾经戏言,志保如果不是日裔,该多好。”
赤井秀一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也知道这是戏言。”
世界这么大,既然有志一同,既然有缘相会,何不结伴同行,去探索去发现?投契的伙伴是如此珍贵,谁也不是傻子,谁还要去纠结你的身上流着的是什么样的血液?
名单滚动着,在羽田浩司那一栏暂停。
宫野志保顿时紧张极了,又苦笑不已。“我就说我在哪里看过这位将棋冠军的名字。”
“可能真的是同一个家族里的人吧?别难过。你的父母做的药被这样使用,他们也不愿意的吧?”赤井秀一从她的手里接过鼠标,继续滑动。
“我不知道。”宫野志保面露迷惘。
“他们造出了一种难以控制的兵器?”赤井秀一说。
宫野志保看着他,试探地说:“听说,千元钞票,有人提议将夏目漱石改成野口英世。”
赤井秀一“呵”了一声。
宫野志保说:“说不定以后我也会这样。”
“野口不得已了?”赤井秀一说,“何况你还没成功吧?早着呢!如果这份名单以后要变长,志保,长出来的部分应该由你自己掌握的。”
斟酌片刻,宫野志保说:“很难。”
赤井秀一由衷地笑了,认真地说:“志保,因为你想,也在做,所以才觉得难。决定权在你……没有让你一个人扛起所有的意思……我们都在。”
鼻尖一酸,宫野志保低头,又微笑着,心想:幸好光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