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用学历压人
收银员一惊，然后说：“我……只是……不，我不相信樱井先生会做这种事情。让我想想，有毒的烟，放在烟盒里。根岸从进店起，纠缠过的客人不少。我想想……嗯，买一包一模一样的烟，找机会调包就可以了。”
店长说：“这恐怕不行的。根岸先生进店之时，时间还早，空位很多。我亲自引的座，期间根岸先生虽然一路递烟，但真没把那只烟盒离过手。”
赤井秀一说：“店长……”
收银员说：“那要是在店外就被调包了呢？”
赤井秀一说：“有这可能。这一条，我们会调查。现在请继续讲樱井相关，如果你想为他辩白……”
收银员不服气地说：“怎么就只调查他，明明有别的线索。”
宫野志保回到赤井秀一的身后，扯了他的衣袖，小声地说：“我来讲讲，消困。”
赤井秀一说：“我再问店长一些事。然后你来？”
宫野志保贴在他的耳边，说：“好的。这里先建议你拿出工作本色来，凶一些。”
赤井秀一模糊地笑了声，朗声对店长说：“请问店长，最近根岸的烟盒是软盒还是硬盒？”
店长说：“一下子想不起来……请再让我想想……”
服务员举了下手，说：“店长当时忙着引座，平时从不抽烟，可能没在意这些吧。”
店长说：“可不就是？明明经常见的，愣是没深刻印象。我再想想……硬盒是翻盖，口子大。软包开口一般只开一侧小口子……”
常见则不疑，正常的。
赤井秀一又看向服务员。
服务员说：“啊，软包。自从他阔了，就没见过他用硬盒装杂牌。”
店长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他倒着烟盒，从小开口处抖出一小截过滤嘴，这就是软盒烟！不过，软、硬盒有别吗？和今天这事有什么关联呢？”
赤井秀一说：“分析细节。”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服务员身上。
服务员说：“那个牌子的烟，软包的口感更好，价格也略浮。软包携带不方便，放衣袋里容易扭着，也容易掉烟丝。这么一说，我更肯定他在显摆。”
赤井秀一冲服务员点了点头，又转身朝她笑着。“还困吗？”他轻轻地问。
宫野志保闻言，先打个大大的哈欠以提神。“困！”她说，“让！”
赤井秀一笑着，将笔记本朝她一递。
收银员如临大敌，再定睛看她，顿觉自己紧张得莫名其妙。
宫野志保说：“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收银员狐疑地说：“可你还是初中生吧？”
宫野志保说：“我跳级，大学医药专业，有学位。”
用学历压人，有点爽。
赤井秀一说：“我工科。学位没她高。”
纵容她用学历压人，有点爽。
室内一时间竟安静极了。
宫野志保说：“目前留在这店里的顾客只有他樱井XX。反正都要查，为何不把眼前的情况先问了？而且，你和樱井似乎关系匪浅呐，你的证词就不足为证了。”
收银员说：“我和他……只是，我对他表白，但他没接受。不算关系匪浅。”
宫野志保又说：“目前在店里的嫌疑人不止樱井，还有引座的店长。或者还得算上严格执行服务流程，时间备注得一丝不苟、三个烟头就得换烟缸的服务员，对不对？”
敲门声响了，然后是“吱呀”的开门声。年轻的秋叶警官进了门，径自来到他们桌前，还坐下了。“大家都在啊。”
赤井秀一将手中的笔记本递给秋叶警官。“我有录音。写本子上的是概要。”
秋叶警官也将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他。“第二次送检的报告出来了。”
警民一家亲？
宫野志保站起来，越过赤井秀一的肩膀看他手上的笔记本。他便配合地将笔记本举高了些。
第二次送检的是他们这桌的烟缸、牙签筒等，这些是樱井在换座之前有可能接触过的。烟缸里有一张叠成方块的湿纸巾。服务员当时忙，一时忽略了，所以没有换掉。还有樱井接近过的工作柜内的物品。
只有从湿纸巾上验出少量毒。
宫野志保扯了扯他的衣袖。
赤井秀一却摇摇头，小声地说：“不足。”
宫野志保几乎靠上他的肩膀，看着就像亲密私语了。
赤井秀一附上她的耳朵：“即使湿巾上检出樱井的指纹，也不能证明他投毒。”
樱井用过的湿巾上有毒，只能说明樱井接触过毒，与投毒无因果关系。
“现在这些方便说吗？”赤井秀一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
秋叶警官说：“老大说，现在没关系了。才让我过来再问些问题的。”他又问：“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你们交流得挺热闹？”
宫野志保说：“是我在说，有两位店员也有嫌疑。”
收银员说：“您不该这么说的。”
宫野志保闻言，竟然笑得灿烂，缓缓地说：“谁都可以这么指责我，唯独你不行哦。要知道，此时提出怀疑接近根岸的所有人，是为了成全你的执着啊。”
收银员气急。“你乱说！”
宫野志保双手横胸，理直气壮：“你对樱井XX心存好感，猜测有人在店外就调包了烟，这本来无可厚非。但干扰我们询问樱井的相关，是为什么？我只是顺着你所提出的‘调包说’再提出人选，让樱井看起来不孤单，或许你会因此把心放宽些，不认为我们在针对樱井。对不起两位，谷川店长，还有……阁下贵姓？”
服务员说：“我是竹下亮，请多关照。”
收银员犹自不岔：“店外难道不应该调查吗？你拉上我的两位同事一起当嫌疑人，难道我还要谢谢你这充满人文关怀的操作吗？”
宫野志保手一挥。“这倒是不必言谢了。况且，刚才不提清，是因为，在没有经过警官同意之前我不敢说太清楚，以免泄露鉴识报告上的要点罢了。其实那份报告，就能将竹下亮的嫌疑基本排除……你别瞪大眼睛看着我。店外的情况，警官当然有查。店里的，难道不应该查吗？”
秋叶警官配合地说：“店外的情况，也在查。”
调查的重点仍是樱井相关罢了。他的老大也是只将怀疑的目光放在樱井身上。
店长琢磨了好一会，费解地说：“不知道我的身上还有哪些令人不解的地方？”
宫野志保现编了一段：“原先有怀疑，你在引座的过程之中，根岸有将烟盒递你手上让你欣赏，就像当初给你欣赏昂贵的打火机一样，由此给了你调包的机会。虽然烟盒上只有根岸的指纹，虽然你没戴手套。但有些人是天生无指纹的。也可以往手指上涂东西，比如，透明指甲油。”
店长一听，连忙举起双掌让她看。“店里没监控记录我一路上的行为。但是，你看，我有指纹的。”然后店长使劲搓手指。“看，也没涂指甲油哦。指甲油可不好卸，我的女朋友每次用上卸甲水，都得费好多时间。我先是在场内一直忙，然后一直在休息室和大家一起。接到老板电话出去接你们过来，也就一分钟时间……好吧，我无法证明根岸先生倒地之前，我没去哪里躲着洗手……”
宫野志保说：“谷川店长请安心。”
店长说：“谢谢。”
竹下亮笑问：“那我呢？”
宫野志保说：“现在警官允许说了。毒只下在一支烟上。桌上的其他物品，只有根岸的水杯外壁和杯口有少量毒。杯身有根岸和竹下亮的指纹。根岸的位置在拐角之后的最里面——我们的邻座。我面对他们那桌、靠窗，旁边是我哥，对面坐着桑原女士。我坐的位置，视野较好。由于我这桌一直没上菜，所以我有迫切盯着竹下亮忙前忙后。竹下亮基本在吸烟区转。其间根岸未离桌，樱井到工作柜边站了一会，自行倒了碟调料，就回桌了。没一会竹下亮就用托盘端着一杯热水送到里面那桌。”
根岸和樱井几乎一直面对面一边吃一边小声地聊；烟和烟缸皆放在靠窗那边。
“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顾客的面，身体越过大半张桌面给烟做手脚——我做不到。”竹下亮说，“还真的只一根啊？这烟到底什么时候被调的包？”
收银员说：“烟盒上真的只有根岸的指纹吗？那看看有没有戴手套或涂透明指甲油的人接近了根岸，是不是就可以了？”
宫野志保说：“其实调包的可能性极小。”
接下来的，她也不知道的。走进这里之前，她和他只聊到这里。
“对吧？”她笑着将问题抛给他。
赤井秀一笑着点头。“你说的对。”
秋叶警官兴奋地说：“对，我的老大也这么认为。”
竹下亮惊讶地说：“如果不是调包，那……”
收银员没好气地说：“要真的没有调包，难不成是飞进去的吗？”
竹下亮说：“不调包的话，可以塞一根进去。根岸到处递烟，烟盒经常拿在手上，瞅准时机……也不好办。他买的软包，没硬盒坚挺。”
店长说：“从门口到座位上，根岸先生是有递出好几次烟。有人接了就走，有人直接推掉，还真没人拿到了烟又塞回去的。接了就走的人是没法投烟的。直接推掉的人，手上得先备一枝烟，还塞进烟盒？这手速，即使是硬盒，也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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