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泠

6.38、四天四夜:你在,我安

  担了“最阴暗的正方人士”之名,多少得做些“阴暗”之事,当然,作者没认为秀秀是阴暗的,而是知黑守白、披褐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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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野志保心起悲凉,喃喃道:“诸星,你们在我心目中一样重要……”

  自己一直暗暗喜欢着的人为了喜欢自己而选择伤害自己的亲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落在自己的身上?若是他因为她而跟她姐姐分手,她恐怕将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他。

  “你喝醉时说过。”赤井秀一绕回沙发,略略俯身,双手搭在她的肩膀。“可你……你要惩罚你自己,也惩罚我,你要远离,你要遗忘?你为什么不对你姐姐公平一点,给她狠狠地唾弃我并将手中的东西往我脸上砸的机会?

  宫野志保急切地往后躲,又抓牢他的手臂。“不要让姐姐知道!求你!”

  赤井秀一气笑了,当然是被自己气到的更多。耐心已经不足,他便拽她回怀里。见她不安,见她瑟瑟,他忽觉身心俱疲,便松开了她。

  “我和你姐姐维持着名义上的情侣关系,我贪心地染指了你,你姐姐凭什么不能知道,又凭什么原谅我?”果然只得到她的沉默以对,他不意外。他不想使她这么为难,但他今天必须去静冈。“志保,我有心理准备的。你不用立即接受我。你还可以长久地考察我。”

  “你非去不可?”宫野志保艰难地问。

  不只因为害怕他们分手,她确信,只要他一过去找她姐姐,就能看到她姐姐的真心。她觉得,他们或将和好如初,而她和他,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志保,今天你若想留我在家,恐怕只有用上清水送你的生日礼物。”赤井秀一开着玩笑。

  宫野志保斟酌片刻,问:“可你……下午还有正事要忙的吧?”

  赤井秀一笑说:“这就是正事。也许有其他事。”

  宫野志保猛地站起来,冲向房间,然而没几步就回头。“你其实不是……”她不能那样做,因为怕下午有其他事找上他,也怕他趁机溜走,就特意挡在他的身前,“诸星,你想走吗?”

  她是想问他想不想偷溜,还是问他想不想离开黑衣组织?

  赤井秀一在须臾间给出无可挑剔的答案:“既来之。”

  她以目光锁他的眼眸:“心安吗?”

  这题他会。“你在,我安。”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你骗我。若你心安,这几天便不会……那样子对我。”

  换他以眸光锁她。“懂了。你允许我向你表达不安。”

  她躲着他的视线。“你别这样……”

  赤井秀一试着拉她坐回自己身旁,由于她犟着不配合,就近前捧过她的脸。“确认存在,便得心安。我市侩,最爱计较得失。”

  确认心安的行为,一次怎么够?

  “果然又哭了啊!”他一点一点地饮下她的眼泪,叹道,“诶!你怎么一亲就哭呢?”

  宫野志保被逗笑了,可是,转眼间,泪水更加汹涌。

  赤井秀一悠闲地欣赏着她的真心流露,好一会,才找出手帕放在她的手里。他肆无忌惮地述说着自己的内心阴暗:“那个……志保,眼泪自己擦。因为,其实……如果你的眼泪与我有关,我就会恶劣地想着……不妨再多一点。

  宫野志保的眼泪被他这话吓得停止。“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那么多人觉得你是君子?”

  “因为跟他们的距离比较远,接触的时间也不算长,和他们之间没有不能解决的矛盾。即使是老对手波本,若不再找我麻烦,我也可以夸他是真君子,见一回夸一回。如果他出广告费,让我拉横幅上街夸他都行。”赤井秀一如是说。

  “……”宫野志保说,“姐姐……”

  赤井秀一再次提醒:“志保,早上你还说我是疯子。不管是站在你的立场,还是我的立场,我都认同你的切身感受。我说,志保,既然都有被疯子缠上的觉悟了,你就不要把我推走了。”他粲然一笑。“女王,镇压我是你的责任。

  “……”宫野志保抬头,“你说过,你是故意的。你到底什么目的?我现在想知道了。”

  赤井秀一的双手抚过她的耳廓,插进她的发间,轻轻地摩梭,又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做了一个与你有关的长期计划。我的优势不多、小毛病不少。为了提升竞争力,我就把所有的小毛病集中起来,先给你一个深刻印象。这样一来,以后我的表现不就一次比一次好了?

  宫野志保的瞳孔放得极大,显然又被他惊得不轻。她迟疑着伸手,摸向他的后颈。那里一片温暖,但不烫,脉搏也稳。她想,他应该没说谎。

  “你应该一直把手放在我这里。”赤井秀一笑问,“从哪里学的?野村?”

  “嗯,是玫瑰。她说这曾经是CIA的看家本领。”宫野志保说,“玫瑰什么都学。”

  “是这样啊?野村和清水都很好学。你也一样,好奇得不得了。”赤井秀一松开手,又将她的手从自己的颈上拿下来,顺便用手指替她梳了梳乱发。“我要出发了。晚上见。”

  宫野志保猛然站了起来,急切地伸手去抓。哪知那袖影一晃而过,她的手里空空如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张开双臂,扑上前去。“别走!”她的双手绕上他的腰,将他圈住,两边的手指缠在一起便是世间最柔最韧的锁。她将脸贴着他的后背,一遍又一遍地说:“别走、别走……”

  赤井秀一转过头去看,看见她的茶色发顶,低头看,看见绕在自己腰间的她的手。她拼上了自己的尊严、矜持,去挽留一个任由她频频落泪的男人。尽管这个男人是自己,他还是心生妒意了。他知道她一直喜欢自己,但不会不顾一切。他便转回身。她抬眼偷看他,根本没看清,慌乱地低头,脸埋往他的怀里。

  头顶传来他的无奈的话音:“你啊……每每我说要过去,你便这么留我吗?”

  她颓然松手,只一会,又猛地抱上,还将手臂圈紧,像小孩子舍不得长久陪伴自己的玩偶。

  他不应该在学习与小孩子沟通的课上思想开小差的。

  她现在就像极了小孩子。

  他哄不了,轻拍着她的背,尝试讲道理,虽然道理像是既坚硬又尖锐的顽石。“若今天不去,明天有事,还有后天。”

  这种事情,能当面讲清,能打电话告知,还能用邮件通知。即便她留他再久,或许留他越久,这件事情都不用他亲自讲了,消息或像灰鸽子扑棱着羽翅般飞过去了,或像熏风催开的蔷薇香气顺着春天的暖流般漫延过去了。

  宫野志保的脸还埋在他的怀里,摇着头,看起来像小奶猫在拱窝。

  赤井秀一问:“所以你只想留我这一回?趁我明天出任务,你就躲着我?噢!你可以做那种药。你想把它给我用上,让我离你和你姐姐都远远的?这倒是好主意。”

  宫野志保仰脸惊呼:“不会的。不是的。”

  赤井秀一一向认为耐性已算绝佳,奈何面对的是犟执无比的她,方知自己的修行完全不够。他既笑又叹:“你这大脑……什么构造啊?”

  她一股脑地说出来:“我……我们……我不会离开实验室的……我爱这份工作……我喜欢猫,也处死过许多猫。我喜欢狗,也弄死过许多狗。我解剖过许多人的遗体,比你杀的人多得多……我喜欢细菌,我热爱病毒……我适合一个人自在。像我这样的人,即使有人上前,也只是图一时……”

  “乱讲!”赤井秀一烦燥地打断她的话,又极力地耐下性子。“你说,我听。”

  “图一时新鲜,或者说猎奇。”宫野志保讲完,松开他,还往后急退两步,好似熊孩子遇上威严的父兄。

  赤井秀一怒气升腾,脸色阴郁得能滴出水来,想了想,还是问她一个比较温和的问题。“志保,你原先问我想不想走,为什么?”

  她是想让他离开黑衣组织吗?如果还是这个问题,他已经在一年前回答过。

  “我原先希望你找机会从行动组退出。琴酒是真正的黑暗沼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知道你是不同的。你在那里恐怕不会好过……”宫野志保说。

  赤井秀一的心里顿时软软、暖暖。

  “……调个岗,问题不大的。过几年便可以申请离开东都大本营,像姐姐的养父母……”她又说。

  他笑了出声,有无奈,有感动,就是不由衷。“你该不会想让我把你一个人丢在日本吧?”

  她固执无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他转身就走。“我走了。”

  她紧张地上前。“你去哪?”

  “当然是去找你的姐姐。”他说。

  “不可以。”她立即张开双臂,拦在他的身前。

  “志保,我明明知道,接下来,你将对我避之不及……我从来……就不是不求回报的人啊!”赤井秀一说。

  ——她此时拦着不让我走,就是想以后可以长长久久地远离我。

  他又自嘲地笑,逗她:“志保,既然我怎么做都不称你的心意,是不是意味着我对你怎么做都可以?”

  宫野志保不说话,倔强地挡在他的身前。

  赤井秀一看得心疼,抚摸着她的皱起的眉。“其实,我和你姐姐……我对你姐姐说的是……她可以随时喊停……”

  宫野志保心中一喜,随即像被扎一刀,眼睛里又漫起迷离的雾汽。“然而……姐姐没有喊停!你还不明白吗?你给了她主动权。她放弃了这个权利,不就证明她爱你?你不许过去!绝不可以!”

  “不!”赤井秀一说,“如我这样的恶劣的人……你的姐姐需要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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