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泠

6.36、四天四夜:缠缠又绕绕

  犹觉得他有所保留、不尽不实,宫野志保不想浪费唇舌,便试着掰下他的手臂。

  赤井秀一赶紧想辙吸引她的注意力。“志保刚才想问我是否为了寻找父亲才加入组织吧?组织哪里是我想加入就加入的?不过,我不骗你,知道组织里有那份试药名单之后,我有担心那上面出现父亲的名字。所幸,没有。”

  宫野志保仍然不太相信。“你还是认为你父亲的失踪与组织有关,那时才向我索要那份名单的吧?”

  赤井秀一叹气,说:“时间、地点基本对得上,我能不怀疑吗?当年你父母的药被他们滥用,可能为了完成KPI,就随机挑中我的父亲了呢?”

  宫野志保不乐意听他这话。“什么KPI?他们拿APTX当工具,更是因为不容易被检测出来。之前你也说过,名单上的大多数,是社会名流且与黄昏之馆有关。

  赤井秀一又叹,说:“也有例外的,不是吗?再说,KPI必然是老乌鸦下达的。你的父母想要的可不是APTX。志保,我必须说清楚,即使我的父亲出现在那张名单上,我也不会认为是你父母的问题。”

  宫野志保怕他哄自己。“真的不在那张名单上吗?”

  “嗯,不在。”赤井秀一淡然地说,“我的父亲只能算无名之辈——APTX那么昂贵。”

  宫野志保问:“可以告诉我,你的父亲叫什么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赤井秀一笑了,越笑越欢,越欢越笑,好一会才收敛,看着极为正经:“我的父亲,姓氏正是赤井。”

  宫野志保哪能知道他是真话假说,还道他能应答得如此欢快轻松,便相信他的父亲真的不在那张名单上。她为此心里好过许多,然后气他时刻不忘占自己的口头便宜,羞恼之下,遂连连动手。

  “志保,叫我‘Akai’吧!把‘懒猫’改成‘Akai’吧!让我排到你的前排吧!”赤井秀一坚定不移地讨她打。他好像还想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吓得她拼命往外仰,腰折了下去。他眼疾手快地稳住她的后背。她身上的薄绒衣被他带得往上走,她的腰因此露出了一段。他不敢再作妖,赶紧将她放稳。“刚才听见衣服洗好了。”

  她藏起自己的脸。

  ——他们绝不能分手!

  图谋、算计,他会,她也会。

  否则他们怎么在深海鲨群里活下来?

  当宫野志保扬起脸时,已经像在微笑。“诸星!”见他端着洗好的衣服经过,她便喊住他,“中午你回来吃饭吗?”

  赤井秀一惊讶于她的态度变化,然后看见在她眼中闪动的光。“我不确定。因为中午是去了解新的工作伙伴。但我确定,如果你想去,我就可以带你一起去。”他将装衣服的盆放在阳台,又折回她的身边,捏一捏她的鼻尖,笑说,“正好我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追求你。”

  宫野志保的耳朵又热了,小声地抗议:“你居然敢管你的那些行为叫追求?!”

  赤井秀一笑问:“如果这些不是追求,难道说,我已经追求到了?”

  如他所愿,宫野志保又被气到。

  赤井秀一俯身,啄了啄她的半月眼的眼睫。“除了要了解新的工作伙伴……方片回来了,说是赏樱。志保,我想向他重新介绍你。”

  宫野志保就退缩了。“我……还没做好准备……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赤井秀一也说:“可以。请你也等等我。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宫野志保的目光闪烁着。“连一点亏都不肯吃的。”

  “对。”赤井秀一骄傲地说,“有你呢!不吃亏!”

  他这话别有深意。他知道她听懂了,因为她的耳朵瞬间显出诱人的粉红。他怕自己咬上去,转身去阳台,衣服一晾完,就和她说再见了。

  此时距离中午还早得很。

  弗兰克也提前到达武道馆,一见他那从武道服的宽松领口露出的不止一条的新鲜抓痕,就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怎么回事哟~高手?”

  这对近四个月没见面的工作搭档各自取笑对方一番,便进入工作模式。

  为之努力两年多,眼看就要进入“收获季”,弗兰克甚为振奋。

  但赤井秀一在他过来之前就专程向他讲明实情:弗兰克这次不直接参与捕鲨行动。若捕鲨成功,弗兰克就将友阪等人正式争取过来,还要负责送走宫野明美诸类的杂事。

  临了,弗兰克特意问起了那名被自杀的线人新岛持贤和那名忽瘸忽不瘸的门卫。

  野村的枪被小仓的人下了,又被新岛偷走,再被方片用赤井秀一从小百合那里抢的同型号的枪交换,最后被警方当作物证收走。北川告诉赤井秀一,警视厅那边认为,那批枪极有可能来自“超级公司”CIA。

  方片在新岛的死亡现场发现的毛发的DNA与山部完全吻合。

  “黑衣组织情小组的铃兰被贝尔摩德冒充过,如今生死不知。假孕女与铃兰是旧识。可能是铃兰被贝尔摩德用妹妹胁迫,杀死假孕女;可能是山部帮铃兰做的;也可能是贝尔摩德亲手犯下的案。”赤井秀一说。

  “贝尔摩德?”弗兰克喃喃地重复着。

  “就是从百老汇跑出来的那只烂苹果。”赤井秀一说。

  那个门卫如今仍在富山制药工作。留在富山千金身边的探员有对此人做过多次刺探,目前仍未发现破绽。他们推测,此人最有可能是黑衣组织事先安排各个重要据点的洒扫者。

  洒扫者,往往先洒血以抑尘,再纵火以清扫。

  从武道馆离开,赤井秀一又走了一趟明天的接头地点,看了看时间,还不算晚,便给她打电话,依稀听见那边发出的“哗哗”水声。“午饭吃过了吗?”

  “还不太饿。”宫野志保说,“你要回来?”

  “半小时能到。”赤井秀一说,“你在家洗衣服?”

  宫野志保说:“是啊,趁天气好,再把厚衣服晒一晒、收一收。”

  赤井秀一说:“辛苦啦!还是请善用洗衣机吧!”

  宫野志保说:“洗衣机在洗你那边的衣服。”

  “你别累着。等我回来一起洗吧。”赤井秀一说。

  宫野志保差点落泪,连忙走到窗边,仰脸看天。“飙车小心。”

  在他出去之后,她准备将他从安全屋带回来的衣物扔洗衣机,结果从一件外套的暗袋里找到一只小小的塑料自封袋,袋里有张内存卡。

  约三十分钟后,敲门声响起,她走过去,问:“是你吗?”

  “是我。”

  “如何证明?”

  “我是……红色的。”

  门内锁就让她转开了,剩下的步骤由赤井秀一自力更生。他拿出钥匙开门,闪身进门,关门反锁。从厨房里传出香气,他一看,原来是瓦斯炉上的用小火煮着的汤。

  宫野志保装了一小勺对过口味,将用过的碗、勺顺手洗了。“汤好了。你自己煮面。”

  煮面不急,赤井秀一跟她去了阳台。阳台上的花架已让她挪到角落,晒衣杆上挂满了衣物。他一件一件地摸了过去,将一些快干的衣服放进干衣机,好腾出位置晒刚洗好的湿衣服。他们配合着,很快将衣物晾好。

  阳台仿佛世外溶洞,头顶的衣物像密密麻麻的石钟,而他们久久伫立,仿佛化为亘古不变的石柱。

  当她要离开,他拉住她的手,又从她的背后抱住了她,手指交握着,隔着薄绒衣按在她的柔软平整的小腹之上。她试图掰开他的手指。他抱得不紧。她极其容易地掰开了,又试着拨开他的手。他反而将她的双手一齐裹住,缠缠又绕绕。

  宫野志保无奈,便由着他,低声地说:“我以为……你答应给我时间的。”

  赤井秀一在她的耳边轻语:“这时间真美,再陪我一会。”

  宫野志保小心地问:“下午我们……不出去了吧?”

  赤井秀一的手稍稍收紧:“不会改变决定。”

  再到厨房时,汤已晾温。她表示自己还不饿。他便自己开火煮面,在灶前表演如临大敌。他的这番做作很难不引她嫌弃,便说他,懒就懒吧,能不能别演了。被拆穿的他立即夸她目光如炬,愉快地脱下围裙,硬给她穿上。

  面一煮好,她离开厨房。他追了过去,问她,分着吃还是一起吃。瞧他颇有喂她吃面的架式,她果断拿上小碗。

  午餐热热闹闹地结束。趁他洗碗,她出门走一走,不知不觉就进了便利店,目光在货架上漫无目的地游走。身后传来脚步声,听着像他的。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他的手臂就圈过她的腰。她紧张地看了看周围,严厉地警告他,在外面不许乱来。

  见购物篮里放着矿泉水、湿巾等,还有久违的罐装黑咖啡,收银员是个细致人,询问他们家里的咖啡是否告罄、是否尝试新品咖啡。

  赤井秀一看着她笑,转头对收银员说:“谢谢,请再拿两包烟。家里还有咖啡豆,但她今天生气了。”

  宫野志保何止生气,简直气不过来,甩开他的手,甩头出店门,越走越快。

  在这里住了一年,他们还是有不少点头之交的。一路走回去,他们收获了好些问候。在晨跑时遇到好几回的年轻男孩跟她打招呼,她客气地回应着。他觉得那男孩热情过头,便挨到她的身侧,也不看那男孩,默不作声地喝着咖啡,就这样把人给吓走了。她无奈地回头。他转过脸来,一秒露出笑容,问她是否渴了,介不介意帮他喝掉咖啡。

  一回到家,赤井秀一递她一块巧克力,就忙自己的去了。

  宫野志保就在一旁看着,直到他戴上手表。

  “我要出发了。你呢?”赤井秀一问。

  “这些不拿吗?”宫野志保指着刚从便利店里买的食品等。

  “这些是给明天准备的。”赤井秀一走到她面前,温柔地卷走她嘴角的巧克力末。“你在家里等我?”

  宫野志保闻见他身上的些许烟味,挤出一丝笑,又垂着头,双手卷着衣角。“嗯……”她的声音模模糊糊。因为这不是回应,而是她的迟疑。而他以为她已经答应,正欲转身离开,她仰起脸,手飞快地抓过去,勾住了他的衣袋,又藏起了目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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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的助手离开东都,是因为形势越来越复杂,秀秀不敢拿助手的性命冒险,在第六部分的《鸦事》,助手初登场在第一部分的《宁可信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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