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泠

6.30、四天四夜:不愿真实地失去

  吃饭的时候,懒猫的电话来了。宫野志保看了看旁边的玫瑰,拿上手机离开位置,走到餐厅门口,拒接电话并迅速关机。

  当她回到位置,玫瑰便笑着问她:“宝贝,你和你的合伙人闹不愉快了?”

  “没。”宫野志保心一惊,本能地否认,故意勾唇一笑。“饿了!吃饭!”

  玫瑰作忧伤状:“你们没有不愉快么?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还想趁机挖墙脚呢!真是的!这一年多,一点机会都不给!既生瑜,何生亮?我要化悲痛为食量,我还要再点菜!”

  话说,玫瑰的画风能正常一厘米么?

  吃完午饭,她们前往玫瑰的住处。玫瑰下午还有事情,便将家门钥匙、车钥匙留给了她,又将台式电脑的开机密码告诉了她。电脑桌面上有个即时聊天软件,玫瑰登录上了,打开一聊天群,群名:我有一壶酒。

  “宝贝,帮我和她们聊天,把她们聊得越晕乎越好!”这是玫瑰临走时的请求。

  宫野志保点开来看:桑原女士是群主,发言最少、最短;酒井女士是管理员,动不动就叫嚣着“让我用这金盆洗过的手点你出群”;白萍在群里说的最多的是“有没好好喝水吃饭”;小辣椒爱发数字加叹号;竹下亮求着别人讲故事;谷川店长则时不时地发餐厅图片……

  宫野志保顶着玫瑰的马甲,没讲几句就被白萍识破了。

  女狼:我就说嘛!小玫瑰怎么可能这么温柔有礼?

  女狼:小美眉,请问怎么称呼呀?不要害怕!我们都是好人!

  女狼:群主@奉静江,出来见客啦!发挥你的魅力为我们的群勾搭一位新人啊!

  立志当打女:二伯,你吵到人家眼睛了!

  女狼:我这叫热情好客!

  宫野志保翻看着她们的聊天纪录,越看越乐,便注册了一个号,申请加入这个群。她很快得到通过,一看,桑原女士已上线了。

  奉静江:@女狼,吵!

  AI:大家好!

  不知不觉已到傍晚,玫瑰回来的时候见她用新号聊得正欢,便用手机登了自己的号。“宝贝,我们晚上不吃了?”

  “好!”宫野志保十指如飞,“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叫我。”

  玫瑰说:“你要多看看我,不要一直对着电脑,否则脸会变成方哒!”

  “啊?”宫野志保头也不回,“电脑居然这么可怕吗?我好方!”

  玫瑰问:“我们饿着肚子去唱歌吧!饱吹饿唱嘛!”

  “噢!”宫野志保不为所动,“这主意超棒!但我今天不想去!你给你的追求者们一点机会!”

  玫瑰难得被她说到无语,便好奇着她聊什么聊得这么投入。“AI?宝贝,你干嘛取这么奇葩的网名?”

  宫野志保说:“就显得我聪明!”

  “是哦!毋庸置疑,雪莉宝贝是最聪明的!”玫瑰用手机上的软件将聊天纪录打开从头看,忽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绝了!小亮这张嘴,绝了!宝贝……小爱妹妹,我记得,小亮有拜你的合伙人为师?”

  竹下亮又玩拆字,将置后的“I”改成“i”就是不自大,冷傲的“AI”就成了温暖的“Ai”,就是爱。

  “……”宫野志保凶巴巴地抗议,“不许乱叫!我就是AI!”

  “好的好的!”玫瑰嘴上应着,手已在打字。

  Baby无齿:我刚称呼@AI为小爱妹妹,她就生气了。大家帮我想办法哄哄她吧!要不大家跟我一样称呼她,让她气不过来?

  正值用餐高峰期,这条信息一时无人回复,玫瑰继续翻看之前的聊天纪录。“宝贝,你跟他们说你的爱好是聆听爱情故事和嗑CP?!你几时培养的这么清新脱俗的爱好?”

  宫野志保说:“一直有。我喜欢观察别人恋爱。”

  关于恋爱,即使不曾拥有,多多少少也曾心向往之。

  她本来认为自己不曾恋爱。今天的事令她有些动摇,就想着先听一听别人的爱情故事,与自己的状况对照,以获得她不曾恋爱的旁证。然而她很快发现,在印证之下,他给她的爱意竟然是真相。

  ——不,这真相不能是真!

  如果非要他和她姐姐是假的、她的才是真的,那就让她的是假的、他和她姐姐必须是真的。

  因为她不愿真实地失去他和她姐姐之中的任何一位。

  晚上九点半,赤井秀一去某KTV包厢接喝醉的宫野志保。看着前台挂着的警示牌子,他模糊地“呵”了声。

  玫瑰一见他来,手一指在沙发上蜷成一团就着空调热风睡觉的她,就脚下生风地跑了。

他想抱她起来。她醉眼朦胧,像无尾熊一样,巴上他的大腿。

  “玫瑰,哦……诸星大,你放开我!”她放开他,翻身继续睡,“噢,我可以自己放……”

  他俯身,附在她耳边说:“你叫我‘赤井’,好不好?”

  “不要!”她甩着头。“我最爱红色的……我只是喜欢你……我不要失去你和姐姐……一个也不能失去……”

  她的醉言醉语,坦诚得教他心疼。

  “我会妥善处理。”赤井秀一小心翼翼将她抱在怀里,回想着多年前入职培训时接触过的与小孩子有效沟通课程内容,一下一下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心。

  “诸星大,你当我是什么啊?”宫野志保喃喃细语,似哭似笑,挣扎着推他一把,抛弃“枕头”,翻身向壁。“玫瑰……”

  他无奈。“是你自己给我打的电话。”

  她又缩成一团。“你骗人……我好烦你呐,怎么可能给你打电话?我关机啦,怎么给你打电话?”

  真的是她自己开了机,还非叫他过来唱歌不可。不过这地址确实是玫瑰给的。在她们还没到达这里之前,他已经拿到详细地址。她的行李则被玫瑰偷偷地寄放在前台。

  “回去吗?”他问。

  “不要!”她想爬起来。“我要唱歌。”

  赤井秀一扶她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我也想听你唱歌。”

  不料宫野志保才哼了两句,忽然将麦克风塞给他,歪着头,还甜笑着:“你唱呀~音痴~”

  眼见自己躲不过开嗓唱歌,赤井秀一跟她打商量:“叫我一声‘红色的’,我就唱给你听,好不好?”

  “红色的?不要!你唱不唱~”她又往沙发上一倒。

  “好吧,我唱,不用麦克风。”他放了麦克风。

  “为什么不用麦克风?”她像个好奇宝宝。

“麦克风是麦克风,唱歌是唱歌。”想了想,赤井秀一还是一把捞她在怀。“难道没有麦克风,我就不能唱歌了吗?”

  ——感觉好有道理?

  她的身体腾空,惊叫:“你带我去哪?”

  “我们回家!乖,路上一定唱歌!”他抱她到门边,先放她下来,一手揽紧她的腰以免她摔出去,一手拉开门。“自己能走吗?”

  “能~”她超大声。

  见她不仅头冲下还软绵绵地欲坐地上,他笑着摇摇头,又往周围看了看,重新抱上她,顺势在她的脸颊亲了一下。她嘟喃着,挥着衣袖在他的脸颊上拍了一记。

  “啧!什么狗血、烧脑剧情啊?必须打一星!”玫瑰从通道尽头的包厢走了出来。

  我有一壶酒。

  Baby无齿:小爱妹妹被她的男朋友接走了。

  女狼:你们唱开心了?

  女狼:小玫瑰,我也好想去东都啊!

  女狼:下个月!我一定有空!@奉静江,一起去,去不去?@立志当打女、@Baby无齿,你们的前上司比你们小?她还有男朋友?你们怎么混的呀?简直丢群主的貌美如花脸!

Baby无齿:还是有点担心,小爱妹妹喝醉了,她的男朋友看起来不像是能照顾人的。

  立志当打女:之前就你们两个人吧?她是被你灌醉的吧?

  立志当打女:她几时交的男朋友?

  Baby无齿:是我点的酒,问她喝不喝。她就……她平时的模样又傲又骄,她醉酒的模样又娇又甜。目眩神迷的我哪里舍得抢下她的酒杯?扪心自问一下,你舍得吗?

  女狼:确定是她男朋友,不是人形巨屑浑水摸鱼?

  Baby无齿:他们就在今天早上确定交往的吧?我被迫吃狗粮,哭ING!

  Baby无齿:不会不会,我很小心的。我把小爱妹妹约出来,还请她喝酒,就要负责任的。

  立志当打女:我见过那个男人吗?

  Baby无齿:那个男人还挺年轻,特别英俊,也很有型,不爱说话,好威严,一眼扫过来,我都说不出话。若非小爱妹妹跟他自然亲呢,我必须报警。@立志当打女,你和他打过架。他特没风度,还坑过我多回。

  女狼:哟哟哟!这么厉害?说得我想找他打一架!

  立志当打女:我去!

  奉静江:@女狼,去!

  女狼:哇哈哈哈,群主你这手速!

  不在公共场合唱歌是赤井秀一最后的倔强。儿歌也好,情歌也行,他哼几句,再念几声,只给她一个人听。

  宫野志保大喊,要命也,你这大音痴,赶紧收声。

  他偏偏更凑在她的耳边继续,坚定地将一整首歌磕绊到完整。

  她又闹着要吹风,他便带着她沿着堤无津川浅浅地兜了一圈。车窗是不开的,免得酒后吹了风的第二天她的头更疼。想了想,他决定带她去黑炭家。好不容易将她弄回“洞府”,他的模样已然甚为狼狈,帽子掉了,头发乱了,衣服被扯得七扭八歪。

  她干的。

  他睚眦必报。

  在她醒来之前,他得将这里的一切收拾清爽——她也在赤井洞府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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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壶酒”群成员,Baby无齿(玫瑰)在第一部分出场,立志当打女(白萍)在第二部分出场,其他人物在第三部分出场,皆是作者原创的人物,基本上是重建之后的“幸存者联盟”成员。

  《名柯》之中有个群体经常被忽略,就是幸存者:以浅香为典型代表,赤井一家、志保、小柯、黑田、朱蒂、本堂姐弟等皆是,诸伏高明也是,那张名单上的受害者的家属全部都是,对了,还有死在黄昏之馆的寻宝专家、社会名流的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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