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泠

6.13、红玫瑰与大白菜

  “大仙!”宫野志保一回家就嚷嚷。

  “好久没听你这么叫我。”赤井秀一在整理刚从干衣机里取出的衣服。

  虽然不准备动用吐真剂等,负责审讯的警卫还是准备了针剂和针筒等,一一展示给大岛观赏。

  大岛很快招认,果然只字不提大人物:

  家里一直为组织做事;对过继到自家的堂哥本来无甚感情;因为失去本名而憎恶不知所踪的堂哥;

  嫉妒雪莉,想过取而代之;发现雪莉的专业水平是自己远远不及的程度、富山的小心思,就设想着全方位操控雪莉;虽看不懂莱伊,但在听说小百合承受的那一刀之后,很难产生那种天真的想法;

  用来拉白萍入伙的钱款由前男友提供,付了一半,充作买命钱,想过回收;

  策反小仓的手下,计划杀入作坊以获取雪莉的好感。事与愿违,小仓匆匆离场,白萍随之逃脱,雪莉不巧受伤。有建议枪手找人顶包;

  进入情小组是上原安排的,事由是牵制与歌海娜有利益往来的冰酒;那袋古早食品是给上原带的,可以算作礼物;上原一家子都爱这种高糖食品;那天做非主流打扮,是要帮上原到娱乐场合寻找青春叛逆期的未成年儿子;后来觉得这副打扮相当适合出入“生意”场合;

  因为没看见经常在旧公寓附近晃荡、讨食的流浪狗,保险起见就绑住楼下的老太太。当夜本想妥善地灭口、夺财。安全屋就在对面,发现警车就没再回现场;想稳住富山,才说奉大人物之命试探雪莉、莱伊、歌海娜;杀死春山是执行组织任务,由上原颁布……

  “可惜你不能和伊达警官分享。”宫野志保替他遗憾。

  赤井秀一笑答:“还好能和你分享。”

  宫野志保低头微笑,转向房间。“今天我要早点休息……我先用浴室……”

  赤井秀一跟在她的身后,然后倚在她的门边,看着她整理衣物。“热水够的。对啦,她有提那个门卫吗?”

  “没呢!”宫野志保从衣袋里掏出手机。“应该还没送走。我这就问问。”

  “不用了。”赤井秀一说,“管他是何方神仆,就不浪费这份精力了。”

  宫野志保奇道:“你居然这么好说话?还是……懒筋发作?”

  赤井秀一立即表示:“对!所以明天我不想吃你烤的面包!后天……哦,如果你需要我手动打发奶油?”

  “……”宫野志保失笑,抱上衣物。

  “欸?志保,上原会不会是假离婚?”赤井秀一突然问。

  “……”宫野志保走进浴室。“你自己去问!哦,不!不就掐指一算的事?你可以的!”

  赤井秀一粲然一笑,帮她关上门。

  宫野志保还是不放心地开了门。“她的家人?”

  “放心!”赤井秀一说,“她家对亲情淡薄得很,得知大岛犯的事之后,马照跑、舞照跳。再说,大岛不是被完整地投放到横滨了?”

  宫野志保就要满十六周岁。

  她为生日专门调了休,为此同事们都知道她的生日到了,纷纷送上祝福。知道得较早的那几位同事提前送上礼物,有加湿器、钢笔、颈椎按摩仪、仙人球等,其中以白萍送她的生日礼物最为醒目。

  她已被震惊得不轻:“阿萍,谢谢你的礼物。它很好看,也很实用。我很喜欢。就是感觉,它不太符合……你的眼光。”

  白萍笑问:“您是不是觉得,玫瑰和我的礼物互换一下会更符合您的想像?”

  玫瑰送给雪莉一盆仙人球,白萍送雪莉一把电击枪。玫瑰不在东都,会选择送仙人球是采纳白萍的意见,由白萍挑选,再由白萍帮着送过来。白萍会送电击枪则是玫瑰的建议。

  玫瑰还说,一定挑粉红色,最显得使用者的少女心满满,要用礼盒装起来,再用粉红色的丝带系一个蝴蝶结。

  玫瑰还帮白萍想了一段生日祝辞:我身娇体软的志保宝贝,生日快乐!你会喜欢这份礼物的,就让它代替我每天守护在你身边,每晚陪你入睡吧!当你看到它,就顺便想我,无论相隔多少时间和空间,我始终能够感受到你的心意!爱你么么哒!

  这种傻得冒泡的祝辞,白萍都不好意思转述,自然不会写上。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说服你的,但可以想象她当时有多么……天花乱坠。不过,她为什么不自己送?”宫野志保问。

  白萍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她比较穷。”

  “……”宫野志保将那盆仙人球摆在案前,笑说,“你挑的仙人球很好。我非常喜欢。真的。仙人球不防辐射,但能防小人。比如,当初她们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拥有仙人球,你猜现在的情况会有什么不同?”

  白萍笑了起来。“雪莉小姐,我帮您把它放在窗台吧!让它离电脑远点,它就能陪你久一点。”

  “谢谢!”宫野志保说,“阿萍,你们也忙了。我这边的门为你们敞开着。”

  宫野志保允许她们在自己的领域来去来如,被她赋予这项权限的还有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早早地驾车过来等她下班,车子却停在大门外,徒步进来,直奔办公室,一见那些礼物,便说:“我应该把车开进来的。”

  宫野志保觉得奇怪:“从来没有不允许你开进来。你为什么不开进来?”

  “明天你生日,以你的个性,你今天必定加班。”赤井秀一说,“我要出去抽烟的。”

  宫野志保很想说“才不加班”这样的硬气话,可看看手边堆着的资料,只是说:“你说的话哪来的因果关系?!烟瘾就这么难熬?行啦,我尽快!”

  一回到家,赤井秀一回自己房间拿出了三只鞋盒和一只购物袋。“我也把礼物送了吧!”

  购物袋里是一盒盒蓝牙耳机,需要她分发给定购的同事。其中两只鞋盒里有鞋,颜色不同、码数不同、款式不同。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宫野志保说。

  “我总感觉明天会有组织任务。”赤井秀一说。

  “……”宫野志保说,“不用你打发奶油。姐姐会带蛋糕过来的。”

  “希望我只是想多了。”赤井秀一说,“还有这个,打开看看。希望是惊喜。”

  听话听音,最后一只鞋盒里装的不是鞋。那么,随意地用鞋盒来当包装盒的会是惊什么?

  宫野志保心想,还是不要抱希望了,仍闭着眼睛打开盒子,再慢慢地睁开一只眼睛,然后就被惊到双眼放光。鞋盒内有她丢失九个多月的小伙伴,以及同物种的新伙伴,还有跟它们配套的暴躁伴侣。

  “很惊也很喜!”她原地蹲下,将鞋盒放在地上。“我只收一样礼物。帐单一会发给我。”她抚摸着它们。“真是的!本来以为阿萍送的礼物已经够离谱。”

  “是么?”赤井秀一趁机拿起那把威力不大的“掌心雷”。“志保,不如这个抵给我?”

  这夜宫野志保睡得极早,乃至凌晨四点就撑着眼睛再也睡不着。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了玫瑰曾经的胡说八道。天呐!她捧着双颊,好不容易等脸降温,便在被窝里坐起,拿过一本书。

  吃完早餐,赤井秀一洗碗,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声,便喊:“志保,帮我看看邮件!你知道我的锁屏密码吗?我报给你!”

  宫野志保一打开,顿时眼睛发直。“大仙!老乌……老板的邮件!”

  “……”赤井秀一低咒,“老乌鸦!”他又喊:“志保,你念给我听!”

  他听着她念邮件,脸上结起与她无关的冰霜。

  他之前觉得今天可能会有任务,不代表他喜欢今天有任务。

  宫野明美过来的时候一直没见着他,便问:“大君出任务了?”

  宫野志保说:“是……早上八点才出去……对啦,姐姐,大仙给你也准备了礼物。放我房间啦!等等哦,我去拿过来!”

  送鞋子,是祝走得稳、走得远,还是“穿上鞋子跟我走”?

  宫野志保说:“送给姐姐的鞋……肯定是‘穿上鞋子跟我走’啦!”

  宫野明美试了试鞋,笑说:“大君应该没这种诗意的。没猜错的话,他送你的生日礼物也是鞋子。”

  宫野志保倒是想反驳。“噢!我吃醋了!”

  她吃的其实是醋×2——既吃姐姐的醋,又吃他的醋。

  她许的生日愿望是:祝他们幸福美满!愿我心如止水,不再吃这样无谓的醋!

  往心上加刃,岂非也是一种对抗自然?

  白昼已经极短,日光更是短暂。只要有人在家,厨房的窗户就开在那里。

  竹花瓶让宫野志保摆在洗理台,插了一枝红玫瑰。这红玫瑰是她自己买的。那时花店的工作人员对她说:一枝红玫瑰代表唯一的爱,爱自己的女孩子很可爱,也祝愿世界上有个人对你情有独钟。

  可她不敢奢求有人对自己情有独钟,也无处诉说自己的情有独钟。

  她又想:只要爱红玫瑰的本身,与花语保持无关;何况对离枝的红玫瑰而言,即使被购买者万般欣赏,亦是全无必要的。

  每当红玫瑰的花瓣边缘呈现萎态,她便毫无眷恋地摘去。

  当赤井秀一回来的时候,竹花瓶里的红玫瑰已经瘦了一大圈。他从购物袋里拿出一颗水灵灵、胖嘟嘟的大白菜,然后将她上下打量,笑说:“你比花还瘦。冬衣明明更厚。”

  所有的担忧、伤感,顿时烟消云散,宫野志保只想锤他,想了又想还是算了,转进厨房,翻出好久没使用的电子秤。“好久没有烤面包了!哥哥,又要辛苦你了哦!诶,哥哥,你认为我们要不要一次性多烤一些?”

  他认命地放下大白菜,摘了帽子、扎起头发,又挽起袖子。她笑吟吟地称好材料,坐在他的旁边,用温水洗起了大白菜,手法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细腻,姿态是那么的优雅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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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换马甲,属性见置顶。来者皆是客,乱我道心者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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