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泠

6.6、竹杀:血光映竹

  《竹杀》,案中案,约四章:①血光映竹→试药标准→黄昏之馆→乌丸公子。

  上一章有部分前情介绍。

  此案件写得较为粗略。以后可能会详写,但不用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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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合租屋,赤井秀一倒床就睡。

  三天前,他声称自己怀揣武打明星梦到京都博机遇,住进那家以竹为主题的旅舍。那里放眼皆是竹,山上竹、屋前竹、水边竹……还有竹篱、竹水车、竹屋、竹榻、竹椅、竹屏风、竹杯、竹筷、竹地板等。旅舍旁则是竹产品加工厂,旅舍内的所有陈设皆可在此间生产。

  在六天前的早上九时,旅舍的人工渠里漂来一只竹筒,竹筒内装着恐吓信。

  在五天前的同一时间,人工渠里又漂来一只竹筒,竹筒内装着断指,断指上戴着造型较古的黄金镶红宝石戒指。经辨认,此断指属于家在旅舍附近的一名寡妇,有生活反应。

  在四天前的十四时许,第一名死者在竹山阴坡被发现。初步判断,死者被绑缚、上刑,然后被封嘴、剁指、活埋。

  在三天前的晚上九时许,从二楼传出惨叫。他们过去查看。房门虚掩。第二名死者仰面倒地,心脏保留着致命的一把刀。窗户开了半边。

  在两天前的下午四点,竹器厂有新进的雇工被绑缚在竹舍深处,再以篾刀从正面劈杀。这是第三名死者。

  在前天晚上九点,在高高的竹枝上发现第四名死者。

  在昨天晚上十一点,从被人工渠围绕的中心竹屋飘来汽油味,老竹匠昏睡其间。凶手持竹弩,箭尖包棉,火苗燃起,蓄势待发……

  赤井秀一还做了个梦,梦见她被巨兽带走,自己却笼罩在黑暗妖雾里不得其路。他惊醒,便开了台灯,抽烟、喝茶、读经。直到天色微亮,他去厨房煮粥。

  这次赶赴京都做事件调查,见惯犯罪事件的他仍然震惊于事件真相。一回东都,他都不愿意去她所在的研究所蹭警卫力量以睡个稍微安稳的觉,而是捺着性子,将路绕了又绕,到达最幽静的安全屋。

  因为他害怕,自己若进了那研究所,就会不顾一切地冲到她的身边,拉着她就逃,再调集所有火力将那里轰成废墟。

  宫野志保也起床了,却见他眼里有血丝,就默默地站在他的身旁。

  赤井秀一握着的汤勺在锅里越搅越快,锅中汤水滚烫,已被搅出漩涡,随时要溅上他的手背似的。

  宫野志保不由心惊,伸过手去,抓住他的手。她的眼睛里写满担忧。“可以跟我讲讲这次的事件吗?出发之前,你说这次与组织有关的……我不是非听不可的……”

  赤井秀一想极了将那一切告诉她。“有点乱……让我整理整理。”

  ——能让他觉得乱的?

  宫野志保的心更加悬高。

  稳了稳神,她接过他手里的汤勺。锅内漩涡渐止了,又冒着大朵大朵的气泡,就像即开即败的花朵。熬粥,竟如熬心。

  “……凶手是老竹匠和他的第二任妻子。老竹匠的第一任妻子早早病亡,留下一亲儿一养女。第二任妻子生了次子。师从父亲学手艺的是次子,在十四年前死亡——就在那张试药名单上……”

  早餐之后,赤井秀一向她讲起竹舍连环杀人事件。

  “……在失去共同的儿子之后,半年不到,他们离婚了。竹匠的母亲在京都找了工作。前些年去扫墓,看见一个中年男人鬼鬼祟祟地进竹山,她就跟踪此人,到了大阪,成为此人的同事……”

  那家娱乐公司的绝对股东就是酒井帮会,前不久由于春山、北川的缘故,进行了不小的人事调整。

  “……中年男人以前是抢劫团伙的成员……那家珠宝店刚和酒井安保达成口头协议,还未正式签约。三天前,酒井女士告诉我,那次珠宝被劫,匪首就是春山……春山多次扮女人进入那家珠宝店刺探虚实,抢劫当天负责现场调控……”

  老竹匠的长子怀揣发财梦,加入该犯罪团伙,参与了那次犯罪。酒井美子着手整顿帮会,还堵了春山的销赃路。不多久,春山反出帮会,被酒井美子紧追不放。老竹匠的长子自忖在外用的假身份,趁机卷赃逃跑。

  大半年后,老竹匠的次子进山伐竹。虽然与其兄相貌不像,但一打照面就被终于追查至此的其他抢劫团伙成员控制。竹匠对匪徒说,竹山阴坡的隐蔽山洞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他不曾想,还真的在山洞旁看到匆匆逃开的、与其兄极为相似的身影。竹匠不想自己被灭口,立即表示自己绝不与异母兄弟站同一阵线,愿意在这地形复杂的地方继续带路寻宝。天色将晚,匪众追人未果,害怕迷路,遂原路返回,吊起竹匠问话。

  仍然怕被惦记、株连,好不容易被放下来的竹匠伺机脱身,又展开反击。然而,熟悉地形、身强力壮、心思灵巧的竹匠刚占优势,其中一名劫匪抓住一名在竹林边出现的小男孩,一开始以他为掩体,发现竹匠不愿伤他,就以他为人质。

  竹匠趁机袭击距离自己最近的劫匪,对挟有人质的劫匪喊话:帮你们减少一个分珠宝的人。

  击倒劫匪的竹匠随即提出入伙。

  可能以为收过投名状,劫匪同意,但要求竹匠亲手杀死那名小孩。

  竹匠不肯,提议:这样的小孩,继续留着当人质,岂不是更好?看他的衣服!他家真的很有钱!

  夜路沉沉、漫漫,前方岔路来了人,原来是竹匠的叔叔一家走亲戚回来。

  竹匠镇定地迎上去,与他们对答、闲话家常。

  “小孩的家离竹匠家不算近,之前见过。小孩那次考得不好,在竹林边徘徊,因为他的父亲对他较为严格……他对竹匠怀着感激与愧疚,在竹匠的忌日回到故乡给竹匠扫墓,在墓前救了晕厥的竹匠的母亲。”

  感激,因为实打实的救命之恩。

  愧疚,因为在不合适的时机出现。

  劫匪继续挟持小孩,指定竹匠去敲农户的门。匪徒进屋,欲杀农户。竹匠劝说农户保命要紧、赶紧表明入伙的决心并且自绑。竹匠提议由自己下厨,本想借用气味不大的农药等,改用灶边放着的被农户家的小孩误采回家又被农妇挑出来的白色毒蘑菇。饭菜准备得当,竹匠被要求试吃。他依言照办,由于事先有准备,中毒症状较匪众轻。屋内双方的对抗很快被视死如归的竹匠掀起。

  另一边,小孩的父亲携众挨家逐户地寻子。上吐下泻的匪徒见势不妙,顿时作鸟兽散。之后,村民结盟警戒数月。

  竹匠出院约三个月后,突然在家中身死。村民以为,若不是身患奇疾而暴毙,就是匪众的报复。

  “是赃物被组织看上了吗?可是,这不应该是……”宫野志保一脸茫然。

  “是啊!若非他的名字出现在那张名单上,我也会以为他是被那些匪徒杀害的。就以前的鉴识水平,可不止一两样药物验不出来。”赤井秀一说。

  宫野志保心生惧意:“诸星!你……为什么对……”

  ——你为什么对那张名单那么感兴趣?

  她的话只说了小半截,赤井秀一却明白她的担忧。“因为我想知道真正的大计划是什么,你们要做的理想药效是什么,试药者的标准是什么,然后把自己时刻安置在标准之外。”

  宫野志保张口无言。

  将自身时刻安置在标准之外,谈何容易?

  赤井秀一的身体状况显然在试药标准之内,若像贝尔摩德那样行动失败,若不想被用来试药,恐怕只有逃亡和自绝两条路。

  “暗杀、不被检测出来,这些是药物的附加效果。药若是做出来,必定是给人用的,标准就应该关乎人体。”赤井秀一说,“以竹匠的生前作为、知名度来看,怎么就‘入’了组织的眼?他的身体……也不特殊吧?”

  宫野志保不由自主地挠起额发。

  “别为难头发。”赤井秀一捉下她的手。“今天休息吗?”

  宫野志保赶紧看时间,问:“今天你要不要去我那里?”

  赤井秀一却说:“今天不想出门……最多送你到研究所门口。”

  宫野志保思索片刻,给助理去过电话,然后坐到他的对面。“我也很想知道当年的所谓标准……嗯?竹匠的母亲,晕倒在儿子的墓前,竹匠救过的小孩长大后救了竹匠的母亲……按理说,这么多年,悲痛虽在,但不至于因为悲痛而晕厥吧?她的身体出问题了吗?”

  赤井秀一点头。

  宫野志保说:“她想趁身体没有完全变坏,为儿子讨还公道?”

  赤井秀一又点头。

  宫野志保说:“断指上的戒指是当年的赃物?第一名死者与老竹匠的长子关系匪浅?”

  赤井秀一点头回答:“在她那里找出好几样赃物——真珠宝,以及几可乱真的假珠宝——凶手投的饵。那年她的丈夫在外工作,后来死于非命,就被街头的斗殴殃及。”

  宫野志保对此虽不意外,胃液已在翻涌。

  赤井秀一说:“珠宝劫案轰动一时。酒井美子收到邮件。邮件说,将某些人拉进剧组,到京都竹山取景,就有机会寻回当年被抢的珠宝。酒井美子认为,反正不亏,就选了个需要竹子的剧本,把名单上的嫌疑人,以及清水,全部安排进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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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换马甲,属性见置顶。来者皆是客,乱我道心者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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