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片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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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自由与平安

  赤井秀一觉得她说得不尽不实,但没有追问。“你老师的发小,一名华裔女学者,被那些百足虫迫害到不得不与家人决裂,最后抑郁自杀。”

  “若在外面,落在那些百足虫手里?”宫野志保不敢往这方面想。“最好真相如你所言。”

  “你非常敬爱你的老师。”赤井秀一说。

  宫野志保叹道:“我的老师……我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她——她先给我看了那方面的纪录。她说,即使生理上可以克服这种反胃,在心理上也绝不能认同这样的行径。她还说,医和药本来应该为全人类服务的。但不把大多数人当人的人就不应该被称之为人。”

  “志保因此选择她当你的老师?”他问。

  “我当时的年纪太小了。组织可以为我安排的导师人选本来就不多。”她回答。

  “我抽空去门卫那里坐了坐。门卫跟我说起野村所说的选择你的理由。你想听吗?”他笑问。

  “啊,玫瑰会说正经话?”她笑了。

  “年轻、貌美、聪明、对人好、破事少、潜力无限,跟着你就是飞升。”他笑说,“我觉得挺正经的。”

  好像是被他夸奖,她的脸竟有些热了。“这玫瑰……”

  他问:“当时你选择你的老师,是差不多的理由吧?还有,我和野村谈判的时候,她提过,她确信你不会因为她的性别和脸孔而歧视她。”

  “的确如此,第一次见面,我就确定我的老师不会因为我的性别和年纪、相貌而歧视我。”她终于愿意说出来,心里像卸下一块石头。

  卸下时,方知这只是小小的石头。

  “由于之前我有被这种无端歧视伤到自尊,所以我特别珍惜老师给我的面试机会。老师给我看的那些资料,我几乎承受不住。我当时就想,就这个老师吧,她没有歧视我,她没把我当作好哄的小孩子。何况实验室里不需要童年。正式成为她的学生之后,她向我致歉,承认有歧视我的国籍。在我之前,她收过日籍学生,结果不太愉快。她还说,已经变得狭隘,但不会改正。”说着,她笑了笑。“我理解她的心情。我一直向她证明,她没有收错学生。”

  他欣慰着,说:“愿Lee先生早日平安、自由。”

  自由与平安,往往不兼得。

  接下来的几天,赤井秀一如常接送她上下班。在她出差前夕,他说:“明天不能随你去长见识了。”

  宫野志保不解:“我的行程刚定下来。”

  他说:“彻也君认为我比野村更值得信任。我本来想,这次也跟着去吧。可算算时间,大阪近期应该有行动。你玩得开心!”

  她申明:“我才不是出去玩。”

  他说:“你要调查的事件,一眼就看穿了。就是要给老板留一点面子,多看两眼,再由老板说穿。工作之余,时间都是你自己的。”

  她听懂了,很难不笑,拖着长音:“知道啦!大仙!”

  “要不我还是跟你去吧!不会让你的新助理知道的,算是对她的考核。”赤井秀一忽然改变主意。

  宫野志保问:“他们要是真的在这两天行动呢?”

  赤井秀一说:“就让方片注意着吧。方片准备开一家侦探事务所。不是我出的主意。他想拉我入伙,我有点心动。欸,怎么感觉,我们的创业心都比不上助手?”

  因为你们都有难搞的主业。

  “对啦,这次我让杉山也跟我出差吧。因为这次要去的地方离东都远,当天不好往返。玫瑰会照顾我的。正好你想和杉山发展友谊,可以多找点琐事麻烦他,比如让他帮你订房间。”宫野志保说。

  赤井秀一还敢说原本的打算是晚上敲她的房门吗?

  四人到了目的地,马不停蹄地去完成老乌鸦交待的任务。这任务如赤井秀一所言,没意思得很。具体的事件经过竟然与之前他随口编就的“120岁男子”类似。所幸那里的风景甚好,一行人权当公费旅游了。一天又一夜,悠闲自在。在他们终于准备缓缓返程时,他接到方片的电话。

  赤井秀一敲响了宫野志保的房门。“那边开始了。”

  玫瑰被忽然出现的他惊着了,心说:原来一直跟着呢!幸好没想动雪莉。这会出现,不再避着我,想必要派任务给我。

  赤井秀一说:“北川晚了一步,你的前上司跑了。”

  见天气尚好,四个人都改坐飞机了。靠窗的位置毫不意外地被让给宫野志保。一登机,她便昏昏欲睡。一起飞,她便问空乘要毯子。

  玫瑰本来坐在她的身边,当她枕上自己的肩膀时,毫不犹豫地将她的脑袋推开、摆正。玫瑰赶紧走到赤井秀一的面前,说,要看专业书,照顾未成年这种大事理应交给强者。

  赤井秀一却之不恭,便和玫瑰换了位置,要了一杯冰咖啡,一小口一小口,不歇气地饮着。这冰咖啡,醒神、降温、解渴,合适极了,他觉得自己又可以心无杂念。

  另一边,杉山先是一脸惊诧,然后保持沉默。玫瑰安静地看起了书,偶有不懂之处,便向身边的杉山请教。杉山虽然对这位袭击过自己的新同事抱有戒心,还是耐心地回答了她提的问题。

  总体来说,这是一趟愉快的旅程。除了一觉睡来的宫野志保,一睁眼发现自己的“靠枕”换了人,她的心脏好像装了马达、接了电源似的跳得又快又急。见他还闭着眼睛,她怕惊醒他,便慢慢地坐正,看了看周围,杉山也在休息,玫瑰则沉迷学习难以自拔。她心想:算了吧,不能就我一个人不淡定。

  飞机一落地,方片的邮件来了,说已经将他的旧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时间是一个小时之前。

  “你的助手效率好高。”宫野志保说。

  “你的助理们也是。”赤井秀一立即回夸。

  杉山对此表示了感谢。玫瑰则是另一种画风,嚷嚷着,我如此优秀必须加工资。一行四人就近去了玫瑰那里。玫瑰的邻居见了他们,纷纷猜测杉山是野村先生,反正是没人敢往赤井秀一身上猜的。

  都成同事了,不说合作愉快,至少别猜忌不停。没打算保留这无谓的神秘感的玫瑰一关门便说:“我名义上的丈夫是我的老师,我一直很想嫁给他。他失踪四年了。冠上他的姓,我能少掉好多麻烦。”

  杉山本来想问她野村先生乐不乐意。

  玫瑰那么擅长抢答:“我的老师可能不乐意。我就再改姓。杉山前辈,您是极好的人。要是您需要来去自由的纸面上的另一半,请优先考虑我。”

  杉山不敢点头,更不敢摇头,唯怕被借题发挥,连表情都不敢有。

  宫野志保无奈极了。“你又在那里假不正经!”

  玫瑰嬉笑。“还是宝贝你最懂我。跟我去买菜吗,还是叫外卖?后者要贵一点,但省时省力。时间也可以是钱。”

  宫野志保说:“超过预算的部分,你们自己承担。”

  赤井秀一用手提电脑打开资料,招呼他们一起过来看,单独递给杉山一份人物简介。“北川想先将春山绳之以法。春山事先得到风声,躲了起来。”

  宫野志保疑道:“他从哪里得到的风声?”

  赤井秀一说:“当时北川的停职来得特别快。虽然北川家一直想让北川吃点苦头就回去,但最多对北川置之不理。”

  玫瑰说:“很难叫人不联想。就是不知道是组织安排给春山的关系,还是他自己发展的关系。”

  宫野志保问:“前一个猜测,为什么?”

  玫瑰说:“可能组织安排的伞还没收到上面的准确指示,只知道绝不能让他落入警方的手里。也可能是已经收到了指令,比如,把狗骗出去再杀。”

  杉山微讶,抬眼。

  玫瑰向他介绍基本情况:“春山组,也就是‘情小组’。你的同学就是那里的正式成员。我也是——以前是,现在也是。富山社长可能也是。”

  无一人露出鄙薄或暧昧之色。

  这让玫瑰心中好受许多。太多人对情小组的观感不好,她理解,因为她也厌恶不已。那段经历,她必须正视,最终不把那些当回事。

  然而,到目前为止,她还是有在意的。

  宫野志保问:“那个,富山老狐狸?”

  玫瑰说:“如果他是,就绝不只是普通成员。我暂时猜,要么元老之一,要么创始人之一。”

  宫野志保问:“大岛?”

  玫瑰说:“我不知道。”

  宫野志保极快地看了杉山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向赤井秀一。

  杉山发现了,思索片刻,直视赤井秀一,问:“以我那同学的条件,本来可以不加入春山组的吧?她想得到什么?能让她付出这么多,被许诺得到的已经得到了吗?谁给了她承诺?”

  赤井秀一说:“还没法找她对质。正好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在你认识的同行之中,有没有特别喜欢古早风味高糖食品的人。”

  杉山眼神微飘,身体坐直、再坐直,靠上椅背,双手折了折手上的纸页。

  “如果你想找那个同行叙旧,请务必带上你的同事,比如良平君,比如清水小姐。因为你对雪莉很重要,需要监督和保护,才不至于被迫泄密。”赤井秀一将话说得明明白白。

  杉山的目光在他们仨之间转了一圈,便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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