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贼心匪骨老乌鸦
秀哀线就是主线!
继续走属于秀哀的主线!
另,拉一对邪教CP,“赤鸦”CP,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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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纯黑的猫悠悠地从车前走过,眼珠碧绿,眼神犀利,两条泪沟平添鼎鼎威仪,好似大王在巡山,突然炸毛,耳朵一动,好似大王在巡山时遇见小贼。
“黑炭?黑炭!”宫野志保指着猫,兴奋地嚷。
雪团的叫声也从围墙内传了出来。
黑炭“噌”地一下,往门里冲去。
“它们不会打起来吧?”她担忧极了,拉开车门,钻下车往铁门那边跑。雪团见了她,叫得更凶。怏怏不乐地回了车,她说:“我决定住这里啦!现在就去超市,买鱼干,不买肉干!诶,你……希望由我开车吗?”
“不急。”赤井秀一还是问了,“刚才有哭吧?关于这个,我猜不着。希望你告诉我。我算半个家长。”
她尝试与他对视,很快败下阵来。“其实……就……也说不清楚。你当我在伤春悲秋就好。”
“让我想想。”他的手指捏了捏眉心。“差点被撞的是你,在这事件里,你毫无过错,你却本能选择避开镜头。”
宫野志保面露惊色,闭紧嘴唇。
赤井秀一说:“工作与学习,求己或拜神……怎么说……你父母给了你一定的天赋,老板给予你一定的信任。你不愿辜负他们,于是励勉自身。你从不指望天降神迹……”
所谓的神迹,更是自身努力形成的轨迹。百分之一的灵感,只搭配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是不够的。百分百的付出是必须的,加倍努力是正常的。
在灵感出现之前,会想,什么时候是个头。
在灵感出现之后,会想,居然就要到头了。
宫野志保哑口无言。
赤井秀一说:“关于制药,我是门外汉。但我认为,凡事有共通之处。有人想长久保持细胞活力。有人想要建立人造器官仓库。有人想像灯塔水母那样分裂、成长、返老还童,有人不想变回弱小的儿童,只想强且长久……我们的老板是想效仿秦皇吗?”
“不知道。也许?”宫野志保微哂,说,“如果可以,我也想研究全能干细胞。”
然而,老乌鸦派给她的任务明显没这么伟大且务实。
向来不珍惜人命的老乌鸦若需要更换身上的老旧器官,根本等不及干细胞生长,只要到这济济人世抓现成的人配型。
赤井秀一说:“我常想,无痕之毒,在这个有了证据也未必能将犯人绳之以法的社会,有了它,便如手握诛天之剑。你掌握着这种药,便如掌握名酒生产流水线。人人皆成名酒。原本的名酒,必将受到冲击。所以,志保要小心那些卑暗的人心。”
宫野志保不禁叹气,说:“你也知道老板沉没了多少成本,对此有多期待。我没有辜负的理由。”
“我知道。”赤井秀一说,“志保,在组织之内,必然还有卧底。你要研造的药,为大多数人所不能接受。你尚无进展时,他们拿不到证据。当你制造出他们需要的证据,他们可能就会拿到药当物证,再拿下你当人证。反之,如果觉得有必要阻止,只要带走你,就可以给组织的大计划按下暂停键。”
她自嘲地一笑。“众矢之的。”
他说:“以上是比较好的情况。”
她狐疑地说:“还能有更糟糕的?”
“啊,当然。”他说,“比如某些大公司,想速战速决的时候,只需将洗衣粉之类装进胶囊或试管,然后召开记者招待会。”
“……”她说,“的确是他们的传统艺能。”
他继续说:“终极之药,令我联想到‘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
道为始,尔后有人纵横,有人捭阖,有人创儒,有人讲法,有人继续逍遥,有人练丹寻仙……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贼心匪骨的老乌鸦读出了什么?
太上,不知有之→不为人知的坏事就不是坏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名酒种种,皆不过是收藏的物资。有用便用之,不得用便弃之。
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黑棋成阵、逆光潜行、使之如臂、所向披靡,大风、大风,好一支现代化的秦皇兵马。
老乌鸦,伪道人也。
“这世间总有一些事物能令人舍生忘死。”宫野志保感叹,“你呢,难道能够无欲则刚?”
“你知道的,能让我拼上性命的不多,你是其一。”赤井秀一说。
尽管听过多回,尽管只是其一,宫野志保依然闹了个大红脸。“你不用这样。”
“为什么不?”赤井秀一偏问。
“别把我当成小孩子……”宫野志保喃喃。
“哦?可我只当你是你。”说到这里,赤井秀一突然坏笑。“说实话,偶尔我当你是……小婴儿。”话音一落,趁她未反应过来,他打开车门,施施然回到驾驶座。从后视镜里看她亦嗔亦怒,他的心飘飘然似要飞走了。“和你提我的第二个要求吧。”
宫野志保微笑。“讲!”
他回过头看着她,郑重、缓缓地说:“山重水复之时,不妨往回走一走。有些行为,看似蠢笨却有效。”
她笑问:“腹稿打了一早上了?”
“是啊。你是抛得开性命的。”赤井秀一说,“我从不欣赏所谓的死亡之美。生命不应该被随意放弃。”
宫野志保问:“那么,软肋呢,信仰呢?”
赤井秀一说:“软肋与信仰,难免顾此失彼。事不临头,我不确定如何抉择。还是藏好软肋吧。”
她也无奈,问:“软肋天生存在,早已暴露人前,还能怎么办?”
他说:“你的软肋不在你自身。”
“彼此彼此,你的软肋何尝在你自己?这不是你装酷的理由。”她开始生气。
他说:“没有说你不好,但你姐姐的状况一直比你好。”
她更生气了。“姐姐比我……更不是你经常偷懒不关心她的理由。”
“没有偷懒,没有不关心。”他无力地辩解。
她突然心软。或许,面对他,她原本就没那么坚定。沉默片刻,她说:“其实我可以认同你,如果你以身作则。”
他自嘲一笑。“知易行难。我尽量。”
她怀疑:“你这不能算表态吧?”
“太轻易出口的承诺,你也不会信。”赤井秀一说。
“是的,好吧……可惜没赢到大仙的承诺。”宫野志保笑着摇头。“好吧好吧,愿赌服输,我也尽量。”
“作出的承诺,最好是慎重考虑之后的真心话。真正的承诺不亚于一场大冒险。志保,我们以后不赌承诺了吧?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说,会更好吧?”赤井秀一将车子启动,斟酌着说,“每个人的想法难免会有差异。我不愿意向你强行灌输我的想法。”
与他打赌每次皆输的她依然不服:“我未必不能赢你。”
他又笑。“每次的打赌内容都在我较为擅长的领域。我们俩到底谁更具冒险精神啊?”
“……”宫野志保泄气。“我。”她菜,她瘾大,她上赶着在他的专业领域给他出题……她乐意。“大仙,教我一些赌术或千术吗?噢,我赌你不敢教。”
赤井秀一说:“赌术么,就尽量做好赢的具体计划,以及输的后路。千术么,千不可久,尽量不用。在我看来,千不如赌,赌不如不赌。”
宫野志保说:“但你还是擅长的。无师自通?”
“为了不被当成赌注押上赌桌罢了。”赤井秀一轻叹,“既做不了庄家,也没有开赌局主宰他人命运的雄心壮志,勉强当个闲散赌徒混着而已。”想了想,他状极认真地恳请:“拜托志保不要在人前拆穿我。这就是我的请求。好啦,坐好,我们出发。呃,你还是继续睡觉吧,我会开稳一些的。”
“够稳了。”她不肯再睡。
车子缓缓起步。“吃过午饭再过去吧?你请了半天假,不要浪费。”
见他铁了心地开慢车,宫野志保轻“哼”一声,又轻笑一声,躺在后座用毯子将自己包得像一只即将化蝶的茧。时间流逝悄无声息,直到感觉车已停,她掀开毯子,往车窗外张望。
“新开的大型超市,优惠多多。”赤井秀一笑着回头。
“没听说有大型超市开业呀?离我们那边好远的吧?”宫野志保坐起来,搓了搓脸,揉了揉眼,然后叠着毯子。“大仙,你好接地气。”
“我这凡人,凡心凡根,身外之物不可或缺,基本物资多多益善。”赤井秀一笑说,“大仙之名号,受之有愧。你还是叫我哥哥吧!”
果然在平时她还是不肯叫他一声“哥哥”的。“要不我给你改个备注?半仙?”
有“虫坚强”之类的打底,赤井秀一觉得这次的备注不算奇怪的物种,“嗯哼”了声,就算认下了。
抵达超市,两人纵横南北、大买东西。用她的话说,咱们虽然勉强能算一小群,多少表现出一点物欲,一大群里的他们就少啰嗦几句。
他想对她说,我们才不是少数。他还想说,你是从小被关在黑塔的公主。
会有机会告诉她的吧?
赤井秀一不想再等。
那种药的研究进程再艰难再曲折,也是一步步地往前走的。谁都不知道,她会否在下一秒就跨出意义不凡的一步。
无论是无痕之毒还是终级之药,最好不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更不应该出自她的手。
否则,待药成功之日,她便是现成的替罪羔羊,逃无可逃,最适合被示众、撕碎、祭天。
然而,赤井秀一不敢不继续等。
老乌鸦自比天、地、君,其掌控欲已经绝对掌控了其自身,众多名酒更是从来只视为其可自由处置的私产。无论名酒还是普通成员,得到的情报发往同一个邮箱。由不得一丝半毫的失控,竟如雍正般勤勉,若非现代医学发达,只怕老乌鸦早就累成死乌鸦。
可恨,老乌鸦老而不死、贼心匪骨。
这一场博弈,赤井秀一半分侥幸也不敢有。
按照原先的设想,他得接近老乌鸦谋求一击必杀。那时的他显然乐观了。按照她的剖析,他最多是琴酒第二。
有琴酒在前,他没半分胜算。
那么,除去琴酒,如何?刺不着心脏,斩不了头颅,就断老乌鸦的一条腿,让那处股动脉血溅三尺,如何?
不如何。
事实上,赤井秀一清楚得很,如今的自己连琴酒的一面都不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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