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恶魔牌
既然还有一层表亲关系，在黑衣组织里自己搜情报、自己行动、原型为“不择手段的夏亚”的秀秀若不加以运用，怎么担得起卧底之责？可见针对琴酒的行动、隐瞒雪莉的存在，是秀秀的私心。
此章写一众幸存者和也是幸存者的秀、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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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酒井宅。
睡得晚，还一夜无梦，起得一如既往的早，天色蒙蒙亮，桑原女士洗漱完毕，坐在窗前梳妆，齐耳短发梳得整整齐齐，化了简单的生活日妆。
白萍已经在厨房忙碌。“您起来了！请稍等，早餐很快就好。”
桑原女士凑近看早餐内容。“这些看起来，既营养均衡又美味适口。你真能干。在你这个年纪，现成的早餐端给我，我都未必起来吃。”
白萍说：“我以前不算会下厨。这一年才用心学了一些。我的漂亮朋友教我的。”
“你也非常漂亮。”桑原女士说，“你的心情看起来不错。看来你不用请假了。”
白萍说：“是呀！不用请长假了，但今天下午还是先请半天假吧！我的漂亮朋友就要来大阪。虽然不是专程过来见我的。”
“阿萍，早！早餐少做几样。我要去跑步，顺便再买点什么回来？”一身练功服的酒井女士跑了过来，趴在厨房的窗户上探头探脑。“欸？静江，你怎么也起这么早？一起跑步去！哈哈哈哈哈……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这人，好欠呀！
早餐之后，桑原女士回到卧室，才将手机开机。邮件一封封地进来了，发件人皆为野村玫瑰。第一封邮件主题为《恶魔牌事件实录》，时间是零点之后。她一点开，但见文字满屏、滚动条出现并且迅速变短，她点住滚动条一拖到底，下方显示带图附件好几个。
玫瑰是出什么状况了吗？
桑原女士退出这封邮件，查看所有邮件的发送时间。它们的发送时间相隔不远。
野村玫瑰：桑原夫人，打扰了。刚才的邮件内容是真实可靠的。您酌情处理。
野村玫瑰：歌海娜已卷入纷争，或将被黑衣组织放弃。由于黑衣组织几乎无处不在，您若有相应行动，万望小心，静待时机为宜。
野村玫瑰：我平安。已订今早的班机飞大阪。到达时再联系您。
桑原女士稍稍心安，先回了邮件，然后闭目思索。
一、第一封邮件《恶魔牌事件实录》的内容详实，应该不是匆忙所做的文件。推测是早就在做的文件，保存在草稿箱里。其中最大的附件里的内容有三句半内容与主文档相同，是否说明玫瑰正在做文件时突遇状况，于是紧急发送文件？
二、百合也称“植物界的山羊”，山羊是恶魔牌。这份春山百合的罪证可以转交给美子。
三、按照名酒组织的保密规则，接下来恐怕会有灭口行动。
四、谨慎使用东都的人脉。
五、特意报平安的邮件在最后，说明在这之前玫瑰确实遇险。之前发送的邮件，尤其是第一封，应该是玫瑰紧急发送的。里面的内容极有可能涉及黑衣组织。
六、玫瑰飞回大阪，是暂避风头，是求庇护，还是要找自己面谈？
思及此，桑原女士起身去客厅。“美子，电脑可不可以借我用一用？”
酒井女士说：“啊？哦，我自己的电脑坏了。厂里的笔记本电脑归阿萍保管。”
白萍立即站起来。“在我房间。我这就去拿。”
此时此刻，东都羽田机场，玫瑰和雪莉正在话别。赤井秀一在一米之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动不动，好似站着睡着。
在机场广播的催促之下，玫瑰进了登机口，又回头对她挥手道别：“再见，宫野小千金！”
宫野志保也挥挥手。“再见，野村太太！”她转身走向他：“我们回去吧！好困！昨天还约了姐姐说今天要去改户籍的呢！回去的时候麻烦您将车子开快点哦！”
赤井秀一说：“刚和你姐姐沟通过，时间确定在早上十点。”
宫野志保将槽先吐为敬：“好呀，你又有充分的理由开慢车了。”她又关切地问：“要不要请代驾？正好我们在车上补补觉。尤其是你。”
赤井秀一说：“代驾就算了。不如给我一杯热咖啡的时间。”
“我也要！”宫野志保举手。
赤井秀一坚决地摇头。“只能请你喝杯热牛奶。”
“小气！”宫野志保小声地嘀咕。
赤井秀一觉得她在撒娇，为此心情甚好，配合她的脚步，走得不快。“志保……”他本想借机问一问她此时在户籍上姓什么，又怕坏她心情。“刚才鱼屋玫瑰叫你宫野小千金，是征询过你的意见的吗？你似乎很满意这个称呼。前些天在电话里你也这么自称。”
宫野志保说：“当然啦！我的本姓本名，不难听，不曾给过我不好的回忆，有时也为父母的学识才能而骄傲。”
赤井秀一回应着：“是很好听，也很好念。”
“像玫瑰这种情况，我想她非常愿意冠上野村先生的姓的。我估计，要不是她还想找人，不能隐姓埋名，就早已连名带姓一起改了。”想着玫瑰的过往，宫野志保有些唏嘘。
“野村这种情况，冠上心爱的人的姓氏，留着本来的名字，回到相遇的地方，是合适的。”赤井秀一说，“要是改名换姓还躲得远远的，像FBI的证人保护计划……”
他果然见她面露嘲色，还听她“呵”了声。
他便问：“志保对这个似乎观感不好？”他又自答：“代入一下，观感是好不起来。虽然本意是保护劫后余生的受害者，不应该说是不好的。可这真不能算好事吧？劫后余生还得隐姓埋名，说明除恶未尽或伤痕累累。凶徒仍在逍遥，受害者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或许得用一生治愈伤口。换作是我，绝不甘心走到这一步的。但我这么说，不代表我不敬佩那些挣扎求生的人。”
宫野志保说：“我的观感，本来不好也不坏吧。”
赤井秀一：“……”
——因为你的老师，我知道。
“保护公民是国家的义务。他们FBI迎逢政治可有一套，面对凶徒无能为力，就把受害者一藏？如果我是受害者，天生小气的我想必是体谅不了的。”宫野志保说，“再说，我不曾也不想宣誓效忠于美利坚合众国，就不必站在他们的立场看问题。我们这身份，不管怎么看，也只能是他们的业绩吧？”
“……”赤井秀一便岔开话题：“多年不见的人，还换了张脸，你竟然能清楚地记得对方的音色。”
——你为什么偏偏不记得我？
——哦，是我变化大，而且包得紧。
已到餐厅，宫野志保欢快地点餐：“两份三文治，一杯黑咖啡，一杯热牛奶。打包带走！”她转过脸来，对他说：“先垫一垫饥。我的那份三文治，我只吃一块，可以吗？否则睡着不舒服。”
赤井秀一点着头。“当然可以。”
——既张牙舞爪又乖巧可爱，说的就是你，宫野小傲娇。
哈欠连天的宫野志保是料不着他在心里又给自己一个小绰号的。
似被她传染，他也打起了哈欠。
“要不还是请代驾吧？”她又建议。
赤井秀一仍然拒绝。“哈欠本来就会传播。一会等你睡着了，我就没事了。放心，我不会逞强的。”
宫野志保笑说：“那我信你了。”
那个公司规矩多且龟毛。出门公事私办，身边人手严重不够。所以能别牵扯外人就别牵扯。
从机场回到市里的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尚早，见她犹在后座甜睡，赤井秀一放低座位靠背，捡起她掉的手机，打开锁屏，关掉铃声，将两部手机叠放在衣袋里。
可她的邮件有点多，电话也不少。他看看车窗外，地是露天停车处，天是多云有风天。他觉得，若在此时开车门的话，一定会灌进冷风扰她清梦。
他便拒接所有来电，贴心地挑了个比较熟悉的人回邮件：彻也君，如果有非她不可的事，我可以立即叫醒她。如果我可以帮到你，你可以跟我说。
杉山彻也很快回复：打扰了。这边一切正常。
赤井秀一满意地继续酝酿睡意，不一会就成功睡着。睡了不知多久，手机在衣袋里震个不停。她姐姐给她的电话被睡得正迷糊的他给随手掐了。然后他自己的手机也开始震动。他勉强地撑眼一瞄，又闭上眼，按下接听键，嗓音发沉：“我们就在附近，五分钟到。”讲完电话，他侧身向她，睁开眼睛，探着手指。
“到了么？”宫野志保轻喃。
“到了。”地点早到了，时间也到了，太惆怅了。若来得及，赤井秀一打算将她的模样放进手机里，顺便数一数她的眼睫毛。
车内空调刚关，温度还高。宫野志保揉了揉眼睛，双颊已经睡得红彤彤，还留有一些头发印子。她从侧身改为仰卧，打着哈欠，惬意地在后座伸展身体，大开大合，一脚踢向副驾驶室的靠背。赤井秀一本能地截住她的膝盖上方。顿时，四目相对，两人的残余的睡意皆荡然无存。然后，她收腿，他收手。尴尬什么的，不过是过眼烟云。
他将手机还给她，然后对着车内镜戴帽子。“你姐姐的电话来了。之前我给杉山回了邮件。”
她对着手机屏幕整理刘海。“好的，我知道了。”
他们下车，出了巷，马路对面就是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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