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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幕遮

  宫野志保还是用手机打开了文档。一见附件里的文档页数,她赶紧转到办公桌前开电脑。邮件里的内容格式做得像论文:春山组的业务范围;约一年前京都某娱乐城的一夜消失;富山的赘婿上位史;石原美姬的生平简介……

  “这部分是基本可以证实的。”赤井秀一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解说着,“第二部分是一些还算有一根据的推测。第三部分是比较离谱的设想。”

  已知:

  与歌海娜有过生意冲突的那家娱乐城,背后有帮会势力支持。帮会创始人曾经是大阪酒井家培养的头目之一。帮会随娱乐城的倒闭而解散。在解散之前,此人猛烈追求一个来历不明、年轻美艳的女歌手;

  富山正男从乡下小子“逆袭”成药厂女婿,在岳父亡、发妻亡之后,坚定拒绝老家父母改回原姓的请求、深情不续娶、当单身爸爸、交往的女友从来你情我愿好聚好散;

  石原美姬就如她的名字,是家中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独生女;

  那天下午发现雪莉在办公室内失踪,不少旁枝末节的调查被他分派给不同的警卫人员执行。负责追查门禁卡的警卫说,与大岛樱子有过往来并且门禁卡被盗用的那名总务处女员工请了事假,事由是回奈良老家,让她马上用座机回拨电话,约十分钟后,女员工用大阪的座机回了电话。

  推测:

  富山家别有隐情;

  富山正男的上位离不开黑衣组织或春山组的扶持;

  大岛与富山藕断丝连。

  猜想:

  总务处女员工可能只是因为身材原因被相中,可能出于某些原因做了替身,可能和白萍有过约定,可能就是白萍本人;

  在东都出现的不是真正的白萍;

  年轻美艳的驻场女歌手可能是鱼屋玫瑰;

  大岛樱子可能想向富山正男逼婚……

  “春山组,相当于歌海娜的私兵。不是工作助手。至少你、我,都不会那样对待工作助手。”赤井秀一说,“那个座机电话是一家餐厅的,我查过黄页,距离酒井酒厂,以正常车速,有十五分钟车程。这家餐厅可能也是酒井酒厂的客户吧?”赤井秀一说。

  宫野志保问:“如果真的有关呢?”

  赤井秀一说:“就当不知道。”

  宫野志保问:“真的?”

  “真的。而且不得不。”赤井秀一自嘲地笑,说,“你看,桑原女士与酒井女士,光谱差异巨大,不打不相识,还成了好友;自称早已上岸的酒井女士在警官面前毫不低调。拥有这样的底气,可见酒井家没少为这个国家‘奉献’。”

  宫野志保沉默片刻,说:“帮会上岸的确不易。在那个年代,能开成酒厂,绝不容易。”

  赤井秀一说:“是啊,那时代,连粮食都不宽裕,生计无着,遑论其他?”

  这个世界,日、月、金、木、水、火、土,缺一不可。

  莫名地联想到他画的五行相生相克图,宫野志保怔怔出神、微微含笑。

  赤井秀一的手在她的眼前一晃。“回!神!”

  宫野志保回神,目光闪烁,却问:“我们去总务处看看吗?”

  “看过了,脸几乎一模一样;没有血管瘤;没找到护手霜。”赤井秀一顿了顿,说,“离午休结束还有些时间,你去那边休息吧?”

  宫野志保摇摇头,说:“不了。跟姐姐说过了,最近都得准时回去吃晚饭。杉山请假了,家里有急事。其他两位助理的……上升空间有点大。”

  赤井秀一笑问:“感觉你的另两个助理,都可以送给彻也君当助理。”

  宫野志保说:“其实他们的职能跟你说的差不多。但我当时想,当我的助理,基本工资能高一点。当然杉山的奖金要高得多。好了,我去那边了。休息室的钥匙你自己拿。”

  ——始终会替其他人考虑的她,真好!

  赤井秀一说:“我要出去一趟。”

  宫野志保眨眨眼睛。

  毫不费力地读到她眼中盛满的好奇,他不禁地笑。“我去探病——富山老狐狸的病。”

  一得到答案,她心满意足地先行离开办公室。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仍笑着,心想:你真放心我啊!好想把你的研究资料全部毁掉呀!可是,为了让你对我更放心,若无必要,我不动你这边的东西。

  大阪静云庭,已过午餐高峰期,桑原女士独坐沙发,一壶茶水尚有温度。

  酒井女士匆匆而来,一屁股坐上沙发,大张嘴巴哈欠连天,摸了摸茶壶,看了看小巧玲珑的茶杯,起身小跑着往工作台去了,转眼拿回一个高高的玻璃直身杯。只见她抄起茶壶就往玻璃杯里倒茶,眼睛不看杯,而是看对面的人。直到杯中茶水满溢而出,积水如湖,水继续流,从桌沿直直地落下,如檐下雨线打在她的裤子上,她才如梦初醒地“哎哟”了声,随手往大腿上抹了把,放了茶壶,低头伸嘴从杯口喝了一大口茶,然后端起杯子“吨吨吨吨”,没几下茶水已见底,才满足地叹了口气。“妈耶!我可算活过来啦!”然后,她低声地问:“那天那个家伙?”

  桑原女士点了点头,却问:“昨晚后来喝到几点?通宵了没?”

  “哈?昨晚不是和你一起撤的吗?”酒井女士嚷。

  “我可听到你说‘大海无量、回头再战’的,划得那个豪迈。哎哟,忘了录视频。可惜,取名《颠倒众生拳》,传到社交网站上,保证能涨一波粉!”桑原女士笑说。

  “啊!这广告好!今晚就拍!”酒井女士乐了。

  桑原女士说:“今晚你再过去,她们绝不放过你。”

  酒井女士说:“没事!昨天开车的那姑娘,今天我还……不行……”

  桑原女士认真脸:“二爷还不行!”

  酒井女士说:“老不正经!我本来说的是‘昨天开车的那姑娘,今天我还让她送酒’。又想了想,不行,我不能让她接我。静江,我跟你说,去年她跑到酒厂应聘,我看她娇滴滴的,还怕她干不长。想不到,她啊,能说、会演、酒风好、力气大,还常备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解酒药。那个药,不用不知道,一用真的妙!”

  桑原女士:“……”

  逮着机会轮番敬酒、划拳的是众多酒家女,这对自命风流的女酒商来说不算什么;三无产品解酒药,二爷她真敢吃;以上种种,与“不行”何干?

  “昨天本来是想回去喝的。她趁我不注意,把车方向给拐喽!我让她开回去,她说回家才是回去。我就故意凶她,你还管我?她就拿出手帕擦眼睛,掉眼泪给我看!我当时……她那手帕,我知道,泡过老姜汁,就一道具!”酒井女士说着,不住地摇头。

  桑原女士哈哈地笑。“好厉害!”

  酒井女士说:“是厉害!你没看见她送酒的情形,我也没见着,是听客户说的。她和帮工打赌。帮工先躲一边。她就往那一站,娇滴滴地喊:‘小哥~’那些人一拥而上,抢着帮她把东西搬进去了。那些以貌取人的臭小子,然后见她将好几箱码在一起轻轻松松地搬,下巴都惊掉!”

  桑原女士说:“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从影视公司那边过来酒厂体验生活的新人演员。”

  酒井女士说:“可不就是?那次尾牙,在影视公司那边,我喝开心了,她去接我。那边还真问我讨过人。我可没阻拦,她自己拒绝的。”

  桑原女士饶有兴致。“为什么?那边的影视公司合约很吓人吗?”

  “哪的事?合约或许不宽……不是还有我吗?”酒井女士压低声音,有些唏嘘,“她其实是我家的小辈,我得照顾一二的。”

  “原来如此。”桑原女士又冲包厢那边喊,“小亮!”

  竹下亮分别和两位女士问了好,点好菜、擦干桌面积水才走了。

  “这孩子看着还行。”酒井女士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地说,“静江,你真不准备告诉他?”

  在竹下亮的母亲死后,是桑原女士给竹下安排的收养家庭,还定期寄钱寄物。中学一毕业,竹下亮告别养父母,就往这里应聘。当时桑原女士不在大阪,酒井女士特意让人关注了好些时日。

  桑原女士说:“他可能已经知道。”

  “我还是觉得,他应该尽快找你坦白的。”酒井女士说。

  桑原女士笑了,说:“坦白什么?当年他连卵细胞都不是,更从无害我之意。”

  酒井女士说:“总得说清楚吧?天知道被误导过什么,万一他藏心里了,哪天不甘心了呢?”

  桑原女士依旧不以为意。“不会的。小亮分得清是非。”

  竹下亮来到这里一年多了。尽管桑原女士不常来这里,也是见过好几次面的。然而这一年多,他的工作表现极佳,店内人缘也颇好。

  但这也是酒井女士的担心的地方。“他也太老成稳重了吧?”

  桑原女士失笑。“他有梦想,而且愿意为之奋斗。这样清醒、务实的孩子,怎么会被那多少年前的业给障住双眼?”

  那年竹下亮的妈妈当时还是初中生,和桑原女士一起目睹竹下亮的外公服毒自绝。当时的那个情形——刚说了“对不起”,就倒地、抽搐……相依为命的父亲就这么离去,给竹下亮的母亲造成的内心阴影可想而知。

  桑原女士也了解到,厨师的女儿在出事之前失踪过多日。厨师会在桑原女士的菜里下毒,多半是被迫的,留的遗书不用说,也有猫腻。

  “都是受害者,何必互相为难?何况是因为我太喜欢他的外公做的菜,他的外公才会被幕后黑手挑中吧?”桑原女士叹道。

  酒井女士说:“好吧,你恩怨分明又慈悲为怀。可化解仇恨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事。而且你不觉得吗,她能够活着回家已经是奇迹……反正我不相信是幕后黑手突发慈悲。要么就是手滑,不小心将人质给弄丢,要么就专门放出来给你添堵用的。后者的可能性大得多。说着我就想小玫瑰了,静江,她到底跑哪里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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