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片X

请看置顶!

3.46、野望与绮梦

  赤井秀一缓缓道来:

  中毒者有不太符合国情的向旁人发烟的爱好,且为外人熟知。若是在店外调包,借中毒者之手随机杀人,这概率过小,先不予考虑;若只在店内投加料烟,属樱井最有便利。

  只投一根加工过的烟,怎么确定此烟必入目标的口?

  答案是守在目标的旁边。

  根岸进店时约剩半包烟,又分了一两支出去。以其烟瘾程度,剩下的烟撑不了多久。两人在最里头的位置,显然不会有外人打扰。只要事情一直谈,根岸就会抽到那一根烟。樱井自称两人虽然拼桌,却各吃各的菜。区域服务员可以证实,两人的菜盘摆得泾渭分明,更不曾动用公筷等。

  樱井自称最近压力大,根岸最近发了小财。

  根岸连续半个月光顾这家档次不算低的餐馆,猜测是看中这里门庭若市让对方不好动别的想法。而且根岸平素爱喝酒,只有在樱井也过来的两天未点酒。合理怀疑,根岸有正事要办,怕误事才戒酒一顿——酒也更容易被投毒。

  联想两人的行为,防备心甚重,不像真正的朋友,也不像狐朋狗友。

  他俩的关系,极可能是胁迫与被胁迫的关系。

  樱井为何被胁迫,尚未交待。

  综上所述,樱井只制造一根毒烟的行为也变得合理——根岸的防备,樱井心知肚明。由于无法确定根岸烟盒之中到底多少烟,如果两包烟的数量相差过大,根岸会轻易发现。如果准备的烟少了,调包之前不好补上。如果烟多了,需要拿出来,这对平时不抽烟的樱井来说,不好处理。选择只混一根烟进去,可行性比整包调换要高得多。

  只需找一样容器装着毒烟放在身上。

  就像桑原女士的葫芦和佛珠,和谐;综合餐厅和酒水广告圆珠笔,无违合。

  樱井提前从收银台拿一支最普通的广告圆珠笔,丝毫不引人注目。即使被看到,也不会被追究。

  带回去之后,先去掉笔芯,藏一支烟,待两人同桌的时候,以“刚从窗前走过的白衣蓝裙美女”吸引根岸的注意力,拧开笔杆,戳入软烟盒的一侧开口,稍抬高,将烟倒进去——这样操作,烟就不会被弄皱,容易瞒过根岸,也更容易地放置进去。

  在樱井投放成功之后,不知情的根岸向服务员要求续水。然后樱井向服务员要一杯热水。

  为了预防玻璃杯爆裂,这店里规定只用马克杯装热水;工作台不大,平时只备玻璃杯。于是服务员离开吸烟区,去吧台拿热水和马克杯。

  樱井趁机来到小包厢旁边的、与吊椅区毗邻的吸烟区工作台前,背对吸烟区的所有位置,将放在口袋之中的原装笔芯、小弹簧等小零件装回笔杆。工作台上摆着餐牌,他将圆珠笔放在餐牌上,拿起调味壶倒了一碟酱油带回桌。

  吊椅区与吸烟区之间层层障障的真植假树,令那边坐着的人无法发现樱井的行为。之后回来的竹下亮也对多出来的圆珠笔毫不起疑,甚至直接帮忙“回收”工具——不少顾客借用笔之后,若不见服务员在场,会直接将笔放到工作柜上。吸烟区旁边就有两排小包厢和摇椅区。

  由于大前天晚上送来的这批广告笔质量不好,容易冒水,前天开出菜单时造成众多墨点,所以大部分笔在昨天下午已经被酒井女士回收带走。

  樱井前天带走的圆珠笔,早就拆开并里外清洗干净了,以免烟藏在里面时染上圆珠笔的气味。圆珠笔尖的那一点蜡,若不去掉,就会让人怀疑这支笔没被用过。可能在今天才去掉那点蜡,笔芯便开始冒水,沾在口袋内侧的墨水就成了间接证据之一……

  “等等!”宫野志保说,“墨水?原先没检查出来的……那时不说是什么也没有?”

  “是啊,太不起眼了。一只自动圆珠笔,如果硬是辩称,只是忘了收回笔尖,戳在衣袋里留下痕迹,能说得过去的。樱井在写字楼上班,平素用笔也多。哪知道这么巧,酒井女士送的那批笔如此特别,会自动点……梅花。”赤井秀一说。

  宫野志保笑叹:“原来那时候,你就想到了!”

  赤井秀一说:“那时只是听到。尚未联系在一起。在桑原女士和酒井女士联袂过来之前,我还在想,为什么樱井的衣服毫无痕迹。”

  宫野志保感叹:“没想到是因为视若无睹。”突然想到了,凑近他,她小声地说:“你别过分谦虚。你就是早就想到圆珠笔的。你连笔记本都随身携带,早上开会时用的那支笔,一直在你身上吧?”

  赤井秀一笑说:“被你发现了。”

  宫野志保喜笑颜开。“那是!我目光如炬。不过,你不觉得可惜吗?你这样一低调,‘镇关西’的名号可就不够响亮了。”

  赤井秀一笑问:“我几时要‘镇关西’了?”

  宫野志保斜眼。“难道这个名号最初是我取的?明明是你提出来,我正好觉得不错。”

  赤井秀一举高双手。“当时随口说笑的。好吧,见到酒井女士送来的圆珠笔时,我有隐隐约约地想到了。但在外面时和在组织里做事不一样,首先要求证据链完整,其次是我不能太引人注目,就想着慢慢地引导着方向就好。”

  宫野志保疑道:“欸?从一开始,你就没低调吧?”

  赤井秀一认真地想了想,还是认真地对她说:“志保,特殊的工作性质让我很多时候不由自主。虽然当时冷眼旁观可以令我省却麻烦。”

  在更多时候,在他可以选择之时,他希望自己不是冷酷无情的。

  他何止不冷酷、不无情?

  他简直是一团赤色烈焰!

  宫野志保紧紧、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庞。眼睛竟如被那团烈火灼烧般刺痛。

  她又想起了希帕丽娅、哥白尼。

  闭目、偏脸,没有一滴泪水脱离她的掌控。她很快重新看着他,甚至微微地笑起了,目光盈盈若秋水横波、明净照人。

  她在不安,赤井秀一知道,无措地收回空空的手。“抱歉……”

  宫野志保说:“不说抱歉。这些本来就客观存在的……救人就救人吧,即使救下的那个人不算好人。但救下来,总是好的。比如桑原女士的店,能少受些影响……这些事,基于你愿意,你也义无反顾地去做了,也有了好结果……我不知道怎么说了,你有你的考量。作为你的伙伴,我尽量与你保持一致。”

  赤井秀一闻言,只觉得胸腔一片火热,心跳如战鼓喧天。他想要挥舞进攻的旗帜,他想吹响战斗的号角,野望与绮梦交织在一起,难解难分,他满心满眼的就是眼前的一个她。

  心中似有万语千言,他终究只是轻轻的一句:“谢谢你的信任。”

  宫野志保莞尔。

  这火焰炽烈,危险又迷人。

  信任一团火焰,简直是赌运,既如玄学,又像科学。

  茶渐淡,香越散。

  人的心思却浓。

  她说:“你还在想事?”

  “啊,是的。”他回答。

  她说:“别告诉我,你在想公司同事。”

  赤井秀一笑了,说:“樱井格外注意不直接接触烟。所以在第二次送检时检出的沾毒的湿巾,像多余的步骤。”

  宫野志保:“……”

  赤井秀一说:“疑似冰酒的女人是否与樱井有关?樱井帮保洁清理水渍之时,是否借机套话?还是……让我想想,如果是我,在行动之前应该会去洗手间检查。难道那时他故意沾毒,故意用湿巾擦,用以误导我们?”

  宫野志保:“……”

  赤井秀一说:“其实分烟这个行为……也挺普遍的吧?比如,黄昏之馆,志保知道的吧?”

  “……”宫野志保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更咬牙切齿,“脑子里藏太多弯弯绕绕的事,你小心变成伙夫。”

  赤井秀一顿时懵住。“这个,何解?”

  宫野志保故作骄傲地一昂下巴。“你猜。”

  尽管对她口中的“伙夫”好奇极了,自认是威严老虎而非可爱小猫的赤井秀一,依然面色不显,还云淡风轻地表示:“当厨师也不错。”

  宫野志保冲他点着下巴:“小伙子有志气。不怕困难,多多练习,你会成功的。”

  他笑问:“宫野女士,您贵庚?”

  她笑答:“公岁四十二啦!小伙子,你呢,几公岁啦?”

  “十二三四五左右上下公岁。”赤井秀一笑问,“志保是喜欢84这个数字,还是因为这正好是实验室里的最常见的牌子?”

  宫野志保惊叹:“天!你不去摆摊,绝对是仙界和人界的损失。”

  话音一落,她又笑了起来,素白的手握紧绿藤,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如风吹拂,似水波澜,有心无意,若即若离,椅子往后摇摇去又晃晃回。

  藤悠悠,椅悠悠,人悠悠。

  “好喜欢大阪啊!”她幽幽地说。

  他问:“再留几天吗?”

  她叹:“明天就回吧!”

  “既然喜欢这里,为什么不多留几天?你在这边并没有耽误你的工作。我本来还想说,你完全可以转Soho族。”赤井秀一说。

  “算咧,在外办公是不得已而为之。一旦哪天手风不顺,尽管老板不会说我什么……”宫野志保摇了摇头,“还是得走的呀,越留越舍不得。好想继续放假啊!”

  赤井秀一说:“大阪又不远,想过来的时候就过来。坐新干线,来回才五六个小时。”

  宫野志保拿出手机,说:“明天想坐飞机回去。一小时就到了。我查一查航班。”

  “别啊!”赤井秀一打着商量,“好多东西不能带上飞机。”

  她故意说:“打火机没就没吧!”

  他说:“不止……”

  “还有什么要带上飞机?章鱼烧?”宫野志保笑开了,低头按着手机,说,“就订在明天早上吧!哎,满打满算,只有十几个小时了。”

  赤井秀一猜她在说笑,于是表现着愿意万事随缘的超然淡定:“好吧,还有十几个小时。”

  她嫣然。“原来你是乐观派。”

  他惊问:“我像悲观派?”

  宫野志保斟酌了一会,问:“我觉得像。但你自己觉得不像?在你的身体里,难道真的藏着不止一个你?”

  说罢,她又笑开了,椅子也随之荡漾开来。

  隔了张桌子,还有对面的被她晃得忽远忽近的吊椅,坐在吊椅上也保持不动如山的赤井秀一没办法伸出手像撸灰狸花那样给她顺一顺发顶,心中顿起遗憾。

  当她的家人的好处之一,便是可以那般亲呢不失自然地接触她。

  挺好的,自己应该满足的。

  “啊,算了吧!我也有不少东西,托运可麻烦,还是不坐飞机了!”宫野志保果然这么说,还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

  赤色:稍微发暗的红。

  个人认为,秀秀不可能在志保面前表现得完全阴暗,必须与其他人有本质的区别,以吸引志保的目光。

  秀秀必须在身上染上莱伊味,以遮掩,最好洗掉志保身上的雪莉味,如此才能回到外面的正常世界——总比老乌鸦的黑衣组织正常。

  至于黑衣组织的所谓真酒,了不起吗?不都是老乌鸦的私人物品?

  譬如雪莉的冒牌货长兄琴酒,第一集的时候,就那么点小事就想拔枪袭警,可见沟通能力几乎没有。神仆朗姆的咖位胜他一筹,是极其合理的。

  秀秀孤身在黑衣组织里,自己收集情报、自己行动,多不容易啊!

  我爱假酒!

  ——————————————————————

  冲矢昴:虽然我脑袋不大,脖子不粗,但我真的是伙夫——你的专职伙夫!

  灰原哀:这菜都没炖透,还敢自称伙夫?

评论(2)

热度(8)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