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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人生何处不相逢

  宫野志保似有惆怅。“真没……真的不是爱情故事,也真的没什么。临时有点事情要处理,就去了比较陌生的场所……当时我在夏威夷,刚放松地喝了杯可娜。被卷进了意外事件……人生何处不相逢,是不是?相逢何必假装陌路,对不对?可惜,只有错过了才知道,错过再难寻。”

  樱惋惜地叹息。“是呀!”

  白萍却说:“你还是有见过那个人的脸,也试图寻找过。”

  宫野志保微微一笑。“他当时感冒,有咳嗽,所以才戴了口罩吧?穿的岛上最普遍的素色小花夏威夷衫搭棕色夹克、休闲长裤和休闲皮鞋,戴的浅棕色无标的渔夫帽……真的没什么特征。而且我也忙……其实是在游学,我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找人的。”

  樱摇摇头,好像在为这段故事而遗憾。

  白萍疑惑着,说:“这不对。你是在咖啡馆遇上那个人的。按照你的描述,他不是工作人员。否则你不会找不到。即使你不找,你的工作单位也会帮你找。而且,根据小道消息,选择素色小花衫配休闲长裤的十之八九是本地人,比通常选择亮丽大花衫配短裤的游客好找吧?问题来了,一个身体不适的本地人,在以民风自由奔放为主旋律的那个国家,出门还不得不戴口罩了,在这种状况下,居然会进咖啡馆喝咖啡?”

  宫野志保喃喃道:“这……咖啡店也有食品卖啊?”

  白萍说:“那你想想,当时什么时间,饭点吗?他的桌上有什么?即使只是吃食——在咖啡馆里点吃食,方便吗?实惠吗?是街上买不到的吗?”

  宫野志保瞪大眼睛,仔细回想着。她的记忆力一向优越,前提是她得愿意回忆。“也许吧,他的桌上当时只有咖啡,我有匆匆瞥见……”

  那时事发突然,有不少人被吓着了。那人的咖啡端在嘴边,荡了许多,从下巴流下去,胸前沾上不少咖啡渍。他飞快地低头,躲了下去,追上她时又戴好了口罩。当靠近他的时候,他的身上满是咖啡的香气。

  手机又响了,樱站起来,又往门外走去,还小声地咕哝了句:“这屋里的信号怎么这么差?”

  “你最喜欢的咖啡,如今该不会就是夏威夷可娜吧?”白萍继续揶揄宫野志保。

  “是啊……”宫野志保的神色如梦如幻。

  白萍说:“你应该可以猜到,那个年轻男人不是普通人。”

  宫野志保苦笑,说:“所以我真的……没有原地等一等,更是从来没有试图回头寻找。”

  “挺好。”白萍说,“青春期心理课时已经结束。请问现在可以好好用餐了吗,心灵通透的宫野小姐?”

  将多年之前的闲事找个可能与之相干的人聊上一聊,感觉是实用且安全的。对眼前的白萍,宫野志保竟然真的心生喜欢。假如自己与她的相遇过程不是这么的特殊,那该多美好——就这么不带逻辑地遐想着。

  然后理智回归了,她不由失笑,冲白萍点点头,将剩下的一小口鸡蛋一口闷,含糊不清地嚷:“白萍,我喜欢你。”

  白萍的背一挺,酷酷地说:“了解。建议吃东西时别说话。另外,别和我讲这种惠而不费的漂亮话。唯浪费表情尔。”

  宫野志保歪着头,配合地比了个“Ok”手。

  她觉得白萍此时有在笑。

  “咔哒”,从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其清晰,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只一下就完全绞断了宫野志保强装的镇定洒脱。然后又是铁链拖动的声音,应该是在加锁。

  锁门的是谁?

  为什么忽然锁门?

  然而,白萍岿然不动。

  甲方显然下足了本钱,对雪莉志在必得。

  白萍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事情还远比目前所呈现的状况来得复杂。

  白萍暗暗地兴奋着。她决心,不仅要借助危机,甚至不惜加剧危机——只当饲养鼠雀,大力发展黑衣组织畜牧业,说不定因此收获美人的青眼,他日雀屏中选亦不无可能。

  话说回来,对黑衣组织而言,没有谁是永远不可或缺的。

  黑衣组织只爱拿人当工具,赶工期时就千方百计地夺了过去,夺不去的却宁可毁掉。而且,但凡被黑衣组织用过的工具,欲重见天日,没窗,更没门。

  ——危险重重,他会适时破门而入吗?

  宫野志保又想要期待他。很快她感觉自己没救了,一懊恼之下,连继续扮演乐天傻瓜的心思都在一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白萍起身,站到她的身侧,想了想,低声,好像在安慰:“别慌,因为慌没有用。而且接下来还会有更让人心慌的事。”

  宫野志保扶额,笑出了声。“好的,谢谢,不慌。我要向你学习,真正的处变不惊。”她又问:“是樱关的门吗?她去见甲方了?”

  白萍说:“不知道。”

  “她……似乎一直很小心,比你还小心。如果她栽了……嗯,那就……还是为她祈祷吧!你和她之间,我更希望她是主犯。”宫野志保说,“等见过甲方……你就要走了吗?”

  白萍说:“可能吧?但愿吧!”

  宫野志保说:“若能再见面,我一定可以认出你。不过,我想,我会假装不认识你。”

  白萍又笑。“那先谢谢了。因为我可怕烫了。怕得要命。”话音一落,她又去拆了一碗面,这次连粉料包也不放,就一口一口地啃着面饼。见宫野志保一直在看自己,她便掰了半块面饼递出去。“等我走了之后,谈判也好,跑路也好,你总需要体力的。”

  “……”宫野志保接了过来,狠狠地咬上一口面,使劲地嚼,心里想着,过会要不要抄家伙砸门以宣示存在。

  门没有给宫野志保动手砸的机会。

  门锁适时地响动了。

  门被缓缓推开。盾在前。两块“盾”,一亮相就自动散开。门外还有低低的对话声。不一会,富山光雅果然进来了,这般火急火燎的,别是来示威的吧?

  宫野志保猜对了,为此叹气。

  ——我这体质,怎么越糟糕的事,就越容易猜中?

  让人把自己掳到此处,只为了当面过过嘴瘾,这显然是逻辑病句。

  纵然富山光雅从小被富养到娇纵无脑,就乐意大把撒钱把自己逮过来当玩……若真是如此,富山光雅的脑子就是十足十的病句。

  能被“病句”逮着,自己岂不是更……

  宫野志保突然发现,樱居然没回来。

  ——难不成樱想独拿佣金,却被甲方给强行赖帐了?

  宫野志保一时不得其解,越琢磨越惊异不已。

  “建议你和她多讲讲惠而不费的漂亮话。”手掌抵在她的肩胛,白萍低低地说。

  “谢谢!”宫野志保故意甜甜地说,“只是,我若是讲漂亮话,只会因为我的说话对象足够漂亮。”

  “……”白萍淡淡地说,“唔……你自己的选择。”

  即使头破血流。

  即使体无完肤。

  挣扎。

  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不愿出而反尔地低头。

  反抗。

  身为黑衣组织名酒、黑衣组织核心科研项目的主事者,纵然身陷囹圄,绝不低头。

  绝不低头……

  好难。

  后悔自己的嘴太硬了吗?

  呵,悔从何来,悔有何用?

  不曾有悔,现在不悔,以后也绝不悔。

  限制着宫野志保的“盾”之一,狰狞如凶兽。

  一道身影如猫轻盈,来到那人的身后,抡起家伙便往那人的后脑招呼。力度够大,角度精准,下手的时机也极好,顺顺当当地让那人轰然倒下。来人随即半跪而下,一手揪起那“盾”的衣领,另一手往“盾”的颈边一刺再划。

  鲜红色的粘稠液体喷溅,温热的腥气弥漫。

  宫野志保看得心惊胆战,死死地咬住嘴唇才不至于尖叫。然后,她试图推人,手却无力,便闭了眼睛,扭开脸庞,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原先被挡住的灯光色泽似桃如粉,重新洒落了。在那一片黏黏腻腻的光晕里,她见杀人的竟然是白萍,此时将美工刀往床单上蹭了蹭,正一蹭,反一蹭,刀身即刻干净闪亮,随即收入衣袋。

  “呦,这刀还更趁手。”白萍赞赏地说,“小姑娘,你很不错。”

  白萍手一伸。那具死“盾”如破麻袋般被掀翻在地,发出一声闷响。白萍随之跳下床,一脚一脚又一脚,三五下就将那人彻底踹进床底,又将床单一放,眼不见为净。白萍环顾房间,然后俯身抓过枕头拆了枕套。

  “起来。”白萍将枕套扔在宫野志保的肩上。“你先擦一把。”她自己则一脚踩上床沿,拿枕芯使劲地蹭着运动鞋的鞋面,蹭完左脚又换右脚。

  “谢谢……救命之恩……”宫野志保终于喘匀了气息,睁开眼睛,先对白萍一笑,软软地抬了手臂,“先谢,请拉我一把。”

  “救命之恩?还不至于。他们至少还需要你的头脑,为他们制药牟利吧?”白萍一把拉起她,替她理了理衣服,叹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密室逃脱,开始啦!”还说着话,白萍拿过床头柜上的摄像机,先关了,取出内存卡贴身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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