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片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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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防窥

  波本君心灵手巧、人美心善:

  会帮你贴上这张膜,其实是因为这不止防窥。它还是钢化手机膜,相当于人在战场时的盔甲保护。偶尔失手磕了磕,手机屏幕就不至于碎裂成无法收拾。你知道的,手机和人一样,脆弱得很。

  至于你觉得鸡肋的防窥功能,在公共场合防一些无聊的陌生人,还是挺好用的。

  没有影射诸星大会偷窥你的手机的意思噢,真的。你想想,若是你想告诉他一切,只要你想说,他根本就不用费力偷窥吧?

  哎,怎么突然也觉得这功能确实鸡肋得很,哈哈,而且像是在影射我自己呢!

  对了,忘了跟你说,我见过他的妹妹,就在东都哦,长得真像他,还在上初中吧,性格还挺可爱的。在这之前,我还以为他是美国人……

  诚如赤井秀一所言,安室先生对宫野明美没什么恶意,顶多能算相对神秘主义。说不定那手机病毒就是安室先生的自编自导自演,但其本衷只是想让宫野明美出门聊一聊罢了。

  说到底,宫野明美深深爱着的赤井秀一更为神秘吧?

  可是……是的,只要他问,只要自己知道的,甚至只是感觉他需要的,宫野明美就可以如刚才那般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

  车停了,引擎未熄。宫野明美往窗外一看,原来已经到了自己刚才所报的地址。

  宫野明美真正的目的地是一家基因鉴定所,距离此处尚有一个街区。在东京这样的超级大都会,提供这项服务的机构还是好找的。

  将路绕了又绕,用上袋子里的衣物等,几度变装,还换了好几样交通工具,宫野明美终于在午餐开始之前站在鉴定所的门口。

  从理论上说,女人可以天真烂漫,可以冷静剔透,也可以热烈奔放……更有人躲在角落里自苦。大约是女人的普遍天性罢,为了爱可以用尽全力,兢兢、营营地求证他爱或不爱。若有爱,又要求证是否纯正的爱。

  那扇门不甚厚重,推的时候竟是感到阻力有千钧,宫野明美的手在颤抖不已。

  ——无论结果是什么,对他的心不会变,在短时间内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他,以及我的妹妹。

  今日多云,微风,挤过人潮人海,又落进另一片人海人潮。

  “降谷先生,抱歉,我没能跟住人。”好不容易地找到一片清静之地,风间裕也用电话向上级报告。

  时间不甚紧,安室透就提了几个要点让属下趁着记忆新鲜赶紧回答。

  做为“零”的一员,自己的新副手风间裕也,对国家的忠诚自然不用怀疑,也拥有足够的热血和勇气。至于其他方面?风间裕也会让降谷零更加怀念诸伏景光。然而,零君仅仅只能稍作怀念。

  相互依存的唇齿尚且会一不小心就磕碰,何况是活生生的人际来往。能够基本合拍的搭档本来就已经如是凤毛麟角。

  出于对大局的考量,安室透强自按捺住即刻为景光复仇的心思。

  风间裕也跟丢宫野明美,这不在安室透的意料之外。不枉自己“苦口婆心”地引导宫野明美那么久。挺好的,她若能够给诸星大添堵了,堵一点是一点。

  降谷零还认为,恋爱不是罪过,但为爱完全失去自我,绝不可取。他相信,即使艾莲娜在世,也会认同自己的做法。

  ——艾莲娜!

  降谷零所拥有着的并收藏着的一点私心。

  风间的日常任务受挫,降谷零其实也不甚在意。

  备周则意怠,导致某些问题早早暴露,并非完全的坏事。早早警醒,亡羊补牢,对身家性命有益。

  而常见则不疑,反常必有妖。宫野明美今天这番瞒天过海,更说明了她有重大状况。

  “工作如常,注意安全。”安室透在结束通话之前对风间特意地说。

  十指交握,他陷入思考:诸星大的行为也有反常之处。他用车带宫野明美去繁华的商业区之后才甩掉身后的我们的人。黑衣组织名酒往往视交通规则为空气,更不提他的风格素来就损性,一般是不多容忍身后有人衔尾的,而且一般人也衔不上他。

  诸星大后来去了哪里?

  宫野明美到底会去哪里?

  赤井秀一的心中已经对此起疑,可惜分身乏术。

  宫野明美只对他说,要逛一逛商业街,然后泡一天图书馆。

  今天天气不算好,你早点回去。一会我把我的朋友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有事可以直接联系他——赤井秀一对宫野明美谆谆叮嘱。

  他又见车后有热心人士若干,试着揣度那些人的意图:无非两种,黑衣组织之内的例行监控,以及波本的不甘心的追查。

  前者无妨,至少在此阶段不会对宫野明美有碍。

  若是后者,赤井秀一也坚信其不会对宫野明美不利。

  因为,若波本有不轨之心,宫野明美怕早已落入其掌中;若波本真的与日本公安有关,即使要找宫野明美摊牌,赤井秀一也不介意,甚至隐隐地希望宫野明美可以接受日本公安的保护。

  因为,赤井秀一想将处于黑衣组织中心的宫野志保保护得更加周全,这就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与时间。

  宫野明美仍然只能算是这个国家的普通公民,想必日本公安不会拒绝。

  赤井秀一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们的一片好意,耐着性子规矩地驶离闹市。一到宽敞的大路,他开的车终于完全得以解放天性。风驰电掣般地赴约,没多久就到达约定的制药厂的后门处,他给她去了电话,刚讲了开场白,听得那边的“劈里啪啷”。

  “啊,天呐!”宫野志保惊叫。

  “怎么啦?!”赤井秀一心惊,连连地唤,“志保,志保?”

  宫野志保软声说道:“噢,没事。别人不小心撞到了我而已……”

  药厂在后门处增设了门卫,门卫面相沧桑,看不出具体年纪,一瘸一拐地过来,执着地敲开了车窗向他确定情况,问得还挺具体,看着还蛮尽责的。

  赤井秀一只答:“今天不进去。就在这等。”

  远远地,宫野志保已经走来了,双手抄在驼色外套的口袋里,步履如飞。

  门卫当即走了回去。她冲门卫点了点下巴,脚步不停,越过了人。想到了什么,她折了回头,当场脱了外套挂在门卫室的椅背上,才重新走向他的车,这会走得更快,近乎是跑。

  赤井秀一已经开了车门,待她在副驾驶座上坐定,故意问:“不热?”

  黑色高领毛衣搭配长长的毛衣链,好看是好看,怎么足以抵挡此时的严寒?

  “好热!”宫野志保的身体还在微微地哆嗦,双手相互拢着肩,语带微嗔,“我今天还没进过实验室。你过来得倒快。”

  赤井秀一发动车子,先打开空调,又脱了外套丢向她。

  宫野志保接过衣服,披在身上。他的衣服相较于她的身材,显然大得过分,就往下滑了。她想表现得坦然,就穿上了。他的衣袖那么长,只让她露出一点点藕芽似的指尖。她紧了紧衣襟。源自他的温度瞬间传入她的身体,仿佛有冷、热空气在她的体内形成对流,她的心中便像那养花天飘起微雨,那棵芽又趁机疯长。那微雨竟漫飞了出来,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跑出来。她心慌着,双手捂上脸颊,又揉着眼睛,趁势做起了眼保健操。

  “谢谢……刚才在过道上,有人不小心把一托盘药剂往我身上扣了过来。我以为我闪得够快,半滴不沾身呢。这不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仪表不整。”

  及膝皮靴的药渍,随手一擦就干净了,就忽略不计吧。外套的浅棕色较浅,而且和药液的棕色相近,所以她一时没留意衣角上还被污了一小片。不过,她的深蓝色裤子没沾上一丁半点的药渍。

  问题来了,这衣服上的药渍是怎么沾上去的?

  宫野志保回想着那片污渍的形状,觉得比较像泼溅而成的,可能是因为当时那托盘里有瓶药液没有盖好。

  赤井秀一笑说:“刚才我还以为你是风之子,一点不怕冷。”

  宫野志保勾起嘴角,说:“我这一把年纪,早就当不成风之子啦!还不是自己定的规矩嘛,自己得有表率啊……就是……富山社长的亲戚在这里当仓管,出了差错之后被辞退了。不是我辞的。我顺便立规矩而已,所以现在也得做个表率。”

  她说着话,手里也没空着。纤纤素手捉住毛衣链。这毛衣链看着像是银制的,比市面上的常见款还粗旷些。这条毛衣链搭配的是银叶子金玫瑰的拉伸扣。她先将玫瑰扣扯松了些,又捉紧链子一端拉扯,玫瑰扣上升,从黑色毛衣的高领里则掉出个红色的心形吊坠。她打开连接红心吊坠和银链的弹簧扣,摘下红心,直递到他的手边。

  “那要是没外套换怎么办?”方见红心的尖端竟藏有黑色的接口,赤井秀一试着打开,挺方便的,手指只一拨一弄,红心一旋。

  这其实是一只U盘。

  宫野志保的右手在整理毛衣链,左手也不闲着,抽空模拟着剪刀,俏皮地剪了两下空气,郑重其事地说:“领带沾上了,给换新领带;衣角沾上了,没得换就剪掉衣角;长头发沾上了,咔嚓、咔嚓,绝不要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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